嫁新贵(165)
纪景和嘱咐,“沈家必定会有所警惕,待我将铁矿的事情差清楚之后,或许会好一点,就坚持这么几日。”
“好。”瑜安应下。
想再问问昨日的事情,但是话到嘴边,还是问不出口。
再想,或许也没必要。
今时不同之前,纪景和是带了圣命,可尽数指挥派遣府衙的衙役,更不需州衙的知府或知县过问。
大抵在家又待了两三日,李宝忠跟纪景和两人坐在书房下棋,大致两三局过后,纪景和被卫戟临时叫走了。
“罢了,公务要紧,老身不与你计较。”
纪景和郑重向李宝忠行了个礼,便出走了。
随着他的身影看过去,屋门被紧紧关上之后,瑜安的视线也收了回来,继续下针。
碍于两位老人在跟前,纪景和就只好将情况暂时隐瞒下来。
卫戟牵来马,“大爷,不过是抓个运输小头目,您不用亲自去了吧。”
“不必了。”他翻身上马,“走。”
他还是想去看一眼,好让自己心里有些底。
铁矿距江陵城大约五十里,半个时辰后,恰是天彻底黑的时候,夜幕就像是个大铺盖,将人牢牢笼罩着。
纪景和抬头看了眼月,沉了沉心。
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该有动静了。
卫戟:“大爷,已经安排好了,前后包抄,出不了问题。”
“叫兄弟们提口气,别大意了,尽量留活口,小心他们鱼死网破。”
卫戟:“是。”
藏身于树林两旁的深草丛中,寒气带着潮意,再过两刻钟,不等有了动静,袍角已经湿了。
“小心,有明火。”
众人附身,纷纷把上刀柄。
细细数过,对方总共有二十人,穿着锦袍袄子的就是负责该队的头目,铁矿洞口照旧亮着,不过半刻,车子便装载好了木箱,人牵着马,行得极慢。
当头匹马行不远时,后面的马车就已紧跟在后。
刀剑出锋,蓄势待发。
火炬挥动,一声长哨,就此出动。
霎时一番厮杀,纪景和冲锋在前,侍卫们瞧着更是一鼓作气,学着他的样子向前冲。
“弟兄们,活捉!”卫戟喊了一声。
眨眼间,对方便落了下风,正是结束时,不知谁点燃了车的炸药。
“大爷,小心身后!”
纪景和回头一看,已无时间去灭火绳,看着准备玉石俱焚的头目,纪景和一跃护在身下,身旁一道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木箱内的铁具纷纷被炸了出来,一件两件地砸在身上。
“大爷!”
纪景和喘着粗气,试着翻身,膀子处却传来剧痛。
借着卫戟的劲儿起身,看着脚边被押解起来的头目,他放下心。
“押回县衙,派人仔细看着,不许出半分差错。”
“是。”
刚过亥时,瑜安正打算入睡时,府门外传来了动静。
宝珠:“怕不是大爷吧?”
纪景和离开前确实没说过不回来。
“去开门吧。”
瑜安说着,便重新穿上鞋穿上衣裳。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瑜安不由生出不安来。
主屋还未熄灯,瑜安才出了门,陈氏也披着衣裳出来了。
“景和回来了?”
“应该是。”
宝珠刚打开门,纪景和就赶紧侧身踏进了门,瑜安打远瞧他抱着臂膀的样子,这才发现他身上宝蓝色的那件贴里已经被血浸湿了一块,变成了黑色。
“受伤了?”
纪景和并未搭话,反而看向伫立在门口的陈氏,“外祖母,眼下晚了,您快回去休息吧。”
“你这傻孩子,你都受伤了,我们还能睡着?”陈氏拉着他,转头进了屋,“快叫你外祖给你看看。”
话语刚落,李宝忠就穿好鞋下床了。
“哪来的伤?”
纪景和未答话,他本意是想随意清洗下,撒些金疮药,明日再叫郎中来瞧。
“景和放心,整个江陵城里的大夫大都是你外祖的学生,与其叫他们给你瞧,还不如叫你外祖赶紧给你看了,省得折腾。”陈氏说着,便折身找来了药箱。
李宝忠:“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挂彩了?”
纪景和:……
瑜安的神色也不好看,“你去哪儿了?怎么就受伤了?”
“抓流匪。”
流匪?
将他的领子解开,洁白的中衣被血染尽,大片的糜烂伤口露了出来,浓郁的血腥味和火药味顿时跌入鼻腔中。
“流匪用炸药?”李宝忠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