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新贵(94)
不知怎得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就连瑜安都意外自己言重了。
可回头一想,他之前说过比这还严重的话,瑜安的心就又落地了。
纪景和转头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竟是这样想自己的,远比他想象中的凉薄。
他矢口解释:“你误会我了。”
身旁突得炸响起锣鼓声,半截话隐约埋没在了其中,瑜安也就当没听见般,没给丝毫的回应。
沉默一直持续到了床榻间,挨过一夜,纪景和早早就起床了,瑜安入睡得晚,早上睡不醒,听见院中有鸡打鸣,硬撑着起身去找了李济安。
“怎得起这般早,我还说叫你舅母给你做好早饭,再叫你起来呢。”李济安知道他们今早要走,连药铺都没去。
瑜安无话可说,掏出一袋碎银就往李济安手里塞,“舅舅,这两日叨扰了,这是外甥孝敬你的……”
李济安连忙拦着,在旁的马玉薇听见动静,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大锭金子。
“景和昨晚给的,不许我们给你说。”她满脸难堪,像是做错事般。
瑜安停下手头动作,看清了金子上头那个“纪”字。
李济安面露难色:“他实在要给,我们躲都躲不开,他说再躲,就是把他当外人……要不你拿回去吧,你就给他说,好意我们心领了,这么一大锭金子,家里都不敢放。”
马玉薇点头应着,“对,他是让我们去买一处好宅院,再没多说什么,放下就出门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瑜安一时不知说什么了。
为了赶路,他们没吃早饭,纪景和早起不知从哪儿买了些干粮,足以叫他们挨到吃午饭的时候。
因为没睡足,瑜安上了马车,便枕在宝珠的腿上睡觉,一路上虽颠簸,却也睡得踏实,直至中午在客栈歇脚才醒。
宝珠禁不住心善,担心道:“今天外面这般冷,姑爷一直在外面骑着马,怕是会冻坏。”
骑马不需半日便能回京,可是纪景和不愿,宁愿慢悠悠跟在马车旁。
身上仅一件袍子,时间久了怕是扛不住冻。
瑜安狠下心,“应当无碍,若是真有事,他自己开口会说。”
她心里压着别扭劲儿,也不知哪来的气,反正就这么恼起来了。
到府上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纪景和没留下,而是直接驾马去了衙署。
圣上大限将至,宫里走不开人。
纪姝没想到瑜安会这么快回来,连瑜安自己都没想到,她出发前准备的衣物都是半个月的数量。
闲聊中得知纪景和半路也去了,纪姝惊得掉了半块下巴。
“我哥不是很忙吗?怎么他也去了……”
瑜安摇头:“他说他办公务。”
纪姝一脸嫌弃,这种借口,小孩儿才会信。
翌日夜,绵长厚重的钟声响起,弘文帝驾崩。
国丧期间,京城禁乐止庆,人人换上素衣。
府内除了日常的必需采买,几乎无人出门。
直到新帝登基,京城才换了一番天。
曾经的王贵妃成了太后,过段时间又是她的寿辰,瑜安便想着再献一份礼,当做是敲开贵人大门的见面礼。
程序繁杂,眼下就要开始着手准备,可惜几天过去了,瑜安照旧是没思路。
宝珠看这段时间瑜安手中的绣棚换成了话本,心里高兴了许多,“姑娘,你可是学会休息自己了。”
瑜安从榻上咕噜起身,“咱们库里好一些的料子是不是都用完了?”
宝珠翻了翻眼睛,“好像是,不剩什么了。”
纪景和送来的料子全都做成了衣裳还送回去,瑜安之前陪嫁过来的料子也都给褚琢安做成了衣裳,或者有些用在了做香囊上,总之是不剩多少了。
做绣品的布匹又成了一大麻烦,给太后祝寿的东西,朝中必然是争奇斗艳,她若不在这些上面下功夫花钱,小心要被旁人挤下去。
宝珠:“若是太后还记着您,必然是不在乎这料子的好坏,绣品不是应当看绣得如何嘛。”
瑜安叹了口气:“话是这样说,但还是珍贵些好。”
本就想出门去趟布行,结果碰巧纪姝相邀,姑嫂两个就一块儿乘车去了。
“嫂子要布匹作何?咱家仓库里那么多不了,好的坏的,应有尽有,你何必自掏腰包出来买啊。”纪姝不解。
瑜安笑了笑,掩饰道:“我出来看看外面的花样多不多。”
纪姝直言:“外面的布行花样再多,肯定也没家里的多,家里好东西可多了……娘都舍不得给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