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白蝶拿了个托盘在前面选菜。
温葶被他的大心脏震惊了一下。
死了那么多人还要三菜一汤,总监的心态和朝朝有的一拼,难道总监也是05后?
她重新打量男人的侧脸,他气质温和成熟,可皮肤状态看着才刚二十,唇角和苹果肌甚至还有点少年感。
温葶被这个发现又震惊了一次。
多么荒谬,05后成了她的大BOSS,负责把控绿森所有游戏的美术。
她忽然理解了Cathy面对她时的心情。
确实郁闷。
她将视线从年轻人没有一点皱纹的脸上挪开,落到他背后时,又惊讶了一下。
一个搞文艺的,身材和明星模特一样。
被困了一天,这人居然还换了套衣服。
温葶印象里的新总监并不是强壮的猛男,他的手臂和腿都不粗,新换的纯黑英版西装腰身也稍显宽松,唯独胸口和臀部被撑得绷紧。
简直像是二次元才有的身材。
他手上还带着黑色的薄手套,看着食堂菜品的眼神挑剔而忧愁,仿佛没有一样菜可以入口。
终于,尊贵的嫡系少爷选出了菜品,温葶也随便拿了碗清汤面。
他走到餐桌前,定定地看了会儿,又扭头望向别处。
青年脸上的隐忍太过明显,让温葶瞬间洞悉。
她赶紧把面放下,拿了抽纸开始擦桌。
一边擦一边打圆场,“十多年了,这油烟熏得,是有点擦不干净。我带了消毒纸巾,要不然您带回办公室吃?”
宫白蝶蹙眉,“我不是要你做这些。”
他嘴上这么说,却等着温葶擦完才在位子上落座。
温葶只擦了宫白蝶那一块,自己无所谓地坐下来,拿筷子吃面。
宫白蝶偏着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开口:“温葶,你经常这样伺候人?”
“伺候”两个字听得温葶一愣。
他莫非是刚从国外回来,用词总是这样离谱,把“敲门砖”也说成“垫脚石”。
她笑了下,“我家里有一对弟弟妹妹,在公司也经常带新人,习惯了。有些小朋友刚来,垃圾丢在哪儿、带壳的食物怎么剥都不会。”
她说着,把话题引开,“对了总监,您今年多大呀?”
宫白蝶沉默了一下,“二十三。”
他到底没说自己七岁,选择了她设定的年纪。
他不喜欢这个年纪。
“哎呀,真年轻。”温葶掩唇,“真好、真让人羡慕,这个年纪干什么都活力满满的。”
居然比朝朝还小一岁。可怕。
宫白蝶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男女不同,这个年纪的男人已是末路了。”
温葶哭笑不得:“说什么呀,这个年纪人生才刚开始呢。”
本该趁机拉进距离,问问感情状况,但现在特殊,温葶叹气道,“唉,真是不巧,您上任第一天出了这种怪事,连欢迎会都没法准备。”
宫白蝶尝了一口菜。
搁下筷子。
他听她问:“对了,您的工牌呢!”
温葶这时候才发现,总监居然没有被套上工牌。
“我没有工牌。”宫白蝶说。
“对了,您才刚来,行政还没做好工牌吧。”温葶拿起自己的工牌给他看,“今天九点,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被套上了工牌,摘也摘不掉,一摘就痛得不行。”
“那就别摘。”
“不过,”他缓缓补充,古怪地勾了点唇角,“你摘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温葶探究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又不回答了,站起身,把只动了一口的饭菜留在位子上,“温葶,明天早上方便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就这样走了,温葶一头雾水,不知道他拉她来食堂到底是干嘛。
这一天几无所获。
草草吃完饭,她带着两个组员摸了张死亡图提交OA,抱着侥幸的态度,又去大门试了几次能不能离开。
结果没什么变化,一出大门就被传送回休息室。
但在回到休息室后,脖子上的工牌消失了。
白天他们也试过离开,那时被传送回休息室后工牌还挂在脖子上,现在却没有了。
和时间有关系吗?
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未免不安全,温葶想着叫上几个女生睡一个房间,把DD也托管给其他男同事。
她拉开休息室的门,走廊上的灯忽然闪烁了几下。
下一刻,明亮的楼层陷入黑暗。
黑暗之中,唯有身后房间里的床头小灯和走廊尽头的安全标识还亮着微光。
温葶一骇,拿上手机往朝朝的休息室跑。
“朝朝、朝朝?”她轻轻拍门,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