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阴沉昏暗,随时就要暴雨倾盆一般。
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打算起来去街上看看,被枕边的男人扯了回去。
“醒了?”他勾着她的腰,舔舔嘴唇,“那就继续。”
他简直是在争分夺秒。
温葶实在是吃不消,不只是肉.体,精神上也吃不消。她切实感觉到自己睡眠的时间变长了,每天要花一半的时间在睡觉上。
她体力不济昏睡,宫白蝶这个提出主张的人竟然也总是昏昏然地沉睡。
待温葶回神,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张拔步床了。
三天?五天?
她冒出一身冷汗,趁着宫白蝶沉睡,掀开被子往外走。
今天说什么都要出门了。
迈出匣子似的床,温葶推开房门,顿了一下。
门打不开……
她诧异回头,拔步床里没有动静,宫白蝶还在睡着。
什么时候锁的门?他锁门干嘛。
弄不开这门,她转而走向窗户。
窗户很宽大,离地只有半人高,不难翻出去。
温葶推开窗页,扒着窗台往外爬,脚却伸不出窗。
她惊疑地蹬了蹬腿,空旷的院子就在窗外,她的脚却无法出去——简直像是,有一堵空气墙挡在窗户前。
怎么回事……
她略有慌神,跑去另一侧的窗户尝试。
依旧是被封死。
窗外的景色如此逼真,还有鸟雀掠过庭中,可她无法向外探出一点!
温葶不死心,离开窗户又去试门。
一转身,她兀地撞入一具冰凉的怀抱。
披着红袍的宫白蝶正站在她身后笑。
温葶退了半步,抵住了墙。
“你醒了……”
“嗯。”他抚上温葶的脸,“不是和你说了,我不醒,就给我两巴掌。”
“……”悚然间夹杂了一丝无语,“亲爱的,你的脸都发青了,出门走走吧。”
宫白蝶不甚在意,“不用管,正常。”
“这还正常?”温葶匪夷所思,拉着他下垂的衣袖指向门窗,“还有这门、这窗户,为什么出不去了!”
“哦?”宫白蝶探身一看,唇边泛起笑意,“开始结茧了。”
“……什么?”温葶茫然。
“结茧了。”宫白蝶抬手,覆上了窗户。
伸出窗外,他的手指被无形的障碍挡住。
男人勾起一抹浅淡的笑,自言自语般,“终于结束了。”
“什么意思!”温葶扯住他的红袍,“给我解释清楚。”
“别担心温葶,我们至少还有七天的时间。”宫白蝶从窗前回身,心情愉悦,甚至有些亢奋,“想不想操.我?还是想吃点什么?”
温葶疾声:“我让你给我解释,什么叫做‘结茧了’。”
他啧了一声,谴责她的死缠烂打不解风情,“要我怎么解释?蝴蝶都要结茧。茧里的虫子会化成一滩白浆,重新分化,积蓄够力量就能破茧成蝶。”
“不过如你所见,我已是一具干涸的空壳,没了力量,成茧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步。”
他说的莫名其妙,但温葶竟隐约能够理解这段抽象。
良久,她消化了他弯弯绕绕的话:“……我要死了?”
很遗憾,在怪谈里他无论如何是杀不死人的。
“是沉睡。你会和我一起化成脓水,凝结一团,永眠在这个茧里。”宫白蝶观察了下窗子上茧的情况,“最多还有七天。”
“来吧温葶,”他张开手,松松垮垮的宽袍打开,像极了一只红蝶,“最后七天,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错愕和震怒一并涌上温葶心头,她一时没有反应。
这幅表情有意思极了,宫白蝶撑着膝盖,弯腰去看她的脸,墨色的长发拖了一地。
他歪着头对她笑,“好久没有招妓了,你是不是想了?”
“你是要听琵琶还是琴,投壶还是打牌,想聊诗词还是听曲儿?”他痴痴地笑,“可以温葶,可以!我在南方当了十年名妓,你想什么我都满足你。”
啪——!
温葶终于是理解了现状,反手给了这张昳丽的脸一耳光。
宫白蝶愣了下。
他摸着脸上的红印,看着温葶冷怒的表情,猛地扣住她打红了的手,从腕下的青筋一路舔至指尖,黏糊糊地哼笑:“好啊,你拿我当个娼夫也没关系。最后几天,我乐意伺候你。”
温葶猛地抽手,掌心腻滑湿冷,
“为什么!”她失望至极、愤怒无比,“我对你还不够好?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想方设法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是什么话?”宫白蝶施施然地笑,“既然你那么爱我,和我一起化蝶难道不浪漫么。这可是千古绝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