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舟进一步请示:“之前说好了,我不会和宋晓娜说一句话。”
“……”李雨菲无语地挥手,“说吧说吧。”
程煜舟弯眸,无声地对她说了声谢谢。
“那关于离开的方法,宋小姐找到突破口了吗?”他在寂静中发问。
“我没有,”宋晓娜毫不犹豫地回击,“所以我积极搜寻一切有帮助的材料和信息,而非思考开什么店最享受。”
“您的能力有目共睹,我们也对您非常感激。但我还是昨天那番话:每个人的抗压能力是不一样的。”程煜舟道,“在连您都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拼命制造紧张感毫无益处。
“急则出乱。没有明确方向的努力不值得提倡。”
“所以你的思路就是坐吃等死?”宋晓娜气笑:“方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不用我们去找的吗?”
“我们从实际出发,宋小姐,您对目前这些超自然现象有多少明确的了解?”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没有人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说得难听一点,您凭什么认为一定有离开的方法?”
众人一怔。
无法离开,这是目前的局面,也是每个人埋藏深处的担忧。
当程煜舟把这个结果摆到明面上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宋晓娜沉声:“才过了十天,你又怎么确定一定就没有?难道你知道什么内幕?”
她的视线紧追着程煜舟身边的李雨菲,在看见李雨菲脸上的欲言又止后,宋晓娜心里一凉。
昨天开始,李雨菲就不那么急躁了,她开始化妆、拍照、玩乐,像是接受了留在这里的命运。
那必然是程煜舟断绝了她离开的想法,告诉她没有出去的希望。
但他的话是真是假,还无法判断。
“我不知道内幕,我只是看见了现状。”程煜舟淡淡道,“我们已经翻遍了整个庄园,有找到一丝离开的线索么?”
“因为之前没有找到,所以就要直接放弃?”
“我没有这么想。在采取行动这方面,我们立场是一致的,我不赞同的是时刻紧绷的情绪。”程煜舟道,“想要健身房、要游戏厅,有什么问题?无法离开的情况下,为自己创造舒适的生存环境,这样的人之常情有什么可指责的?一定要保持饥寒交迫才算清醒么?”
“难道你不觉得现在这座庄园就像座温床,在用丰富的物资、光明的构画腐蚀大家逃离的积极性么?”宋晓娜疾声,“它像巨型公司一样,设立了一套清晰的晋升制度,让大家认为,只要按照它的规则走,努力弥撒、努力传教、努力当一个虔诚的信徒,就能吃到大餐、住上豪房,还能开店改善生活——这么明显的画饼行为,已经有很多人沉溺其中了,还不值得警惕么?”
“那您,又能改变什么呢?”程煜舟问,“您在责怪大家准时参加弥撒的同时,自己没有参加么?不管您是出于何种目的参加,都不能否定一个事实——”
“现阶段,我们只能遵守这里的规则。”
宋晓娜抿唇。
这是事实,无可辩驳。
目下,他们不得不遵守这里的规则;他们不得不按照庄园的意志行动。
正因如此,宋晓娜感到无比的焦躁。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在了怪谈规划的道路上,无法回头、无法离开轨道。
这和看着自己走向断头台没什么两样。
程煜舟叹气,“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在一个完全未知且充满危险的状况下,我认为第一目标不是离开,而是保证活命。”
他转身,面向众人,“各位,我理解大家想要回家的心情,但如果因为急躁而盲目冒险,导致不可挽回的悲剧,那将彻底失去离开的机会。”
“这十天来,我们做了各种努力和尝试,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再不情愿,我也建议我们做好再也无法离开的心里准备。这是最坏的结果,却也是最有可能的结果。
“在不能改变结果的时候,至少我们可以改变自身,试着用积极乐观的态度看待这里的一切。”
“活下来,才会有希望。”
“活下来。”宋晓娜冷笑,“怎么样算活着?变成街上那些工作人员的样子还算是活着么?不抓紧找出路,说不定我们很快连人都不是了,只是具行尸走肉。”
“这样来回争辩没有意义。”程煜舟道,“如果您有任何离开的方法,请直接说明,我们会积极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