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为妻(191)
“回禀宴大人,是一个小乞丐送来的信,只说让将军亲启,并未留下落款。”
宴青接了信去看,果然如守卫所言,整个信封上,只有“沈将军亲启”五个字。落笔成熟有力,入木三分,一看就知道是个懂书法的。
宴青平日里也没少替自家将军处理这一类的信件,虽说这信封上写的是将军亲启,可送到将军府的信,又有那个不是呢。
索性闲来无事,宴青便撕开了信封。看得出来对方似乎是个十分寡言之人,偌大的一张纸上,就屈指可数的几个字。
“并州,沈家军,翠云楼。”
若是其他的,宴青还能置之不理,只是这“并州”二字,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装聋作哑。
宴青将信封拿去给沈檐,沈檐看了,也是下意识拧眉。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约他所谓何事,但仅仅是“并州”二字,就吊足了他的胃口。
看着这二字,沈檐便不由得想到了那人……
“将军?”看他晃神,宴青一时有些拿不定注意。
“走,去看看。”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但不得不说,他成功了。
沈檐带着宴青出门,不过片刻,便到达了目的地。
翠云楼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沈檐一路过来,路上遇见不少熟人。只是他心思不再此处,匆匆聊上两句,便走开了。
店小二见他来,急忙迎了上来,“沈将军,您好久不曾来了。快,楼上请。”
沈檐跟着店小二上楼,正想问问有没有人询问过他,就听得店小二说:“您的朋友在天字号房等您,您这边请。”
朋友?这个称呼让沈檐不由莞尔,同时对邀请他前来之人也越发好奇。
来到天字号房间,店小二敲开了门。沈檐抬眼望去,屋子里正坐着一个年轻男子。
眉目疏朗,面若冠玉,而且看通身的气派,便知道不是寻常人。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何处见过这人,只觉得这人眼生的很。
店小二将人带到,便关上门退下了。
傅云修打量着进来的两个男人。为首的男子器宇不凡,眉目间英气十足,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至于他身后的男子,一身劲装,身材孔武有力,腰间那长长的佩剑更是不容人忽视。
傅云修站起身,抱拳拜下,“雍州傅云修,见过沈大将军。”
“你是雍州来的?”沈檐像是想到了什么,挑了下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与傅大公子素未谋面,你怎知我的身份?”
“自然是店小二告知的。”傅云修说。
他一来翠云楼,便订了上好的雅间,随即告诉店小二,等沈将军来了,直接将人带来就行了。
见他如此轻车熟路,店小二也不疑有他,只以为二人是约好的。故而他一到,便直接将人给带来了。
沈檐听着,也不得不赞叹傅云修的聪慧。
他似乎是笃定了他一定会来。
这让他更加好奇傅云修此番前来的目的。
“曾听闻承安候膝下嫡子聪慧机敏,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傅云修见他已经猜透了自己的身份,也不藏着掖着,“将军谬赞了,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馒头,给沈将军看茶。”
听到这个名字,沈檐微微挑眉。待看到前来敬茶的人,便有觉得人如其名,确实圆润如馒头。
沈檐接过茶并未喝,只是放在桌上,“不知傅大公子此番引我前来,到底所谓何事?”
“当然是沈将军感兴趣的事情。”傅云修说:“犹记得三年前,沈将军奉命率领沈家军前往西戎平乱,却不想天降大雪,八万沈家军尽数困在陇上,忍饥挨饿。陛下派人送去粮草,却不想遇上雪崩,前去送粮的人和粮草尽数掩埋与雪下。”
这些事情,沈檐当然记得,甚至可以说是历历在目。
当时他们被围困在陇上,弹尽粮绝已是穷途末路,若非祁王殿下暗中相救,他沈家军,怕是要全数丧命陇上。
想到那些因冻饿而死的兵士,沈檐便只觉得郁气难消。
他抬头看向傅云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当年之事,或许没那么简单。”傅云修说。
“什么意思?”沈檐问。
“当年押粮队失踪后,禹王殿下说国空虚,为今之计只有靠群臣捐献。云阳伯第一个站出来,捐了一万两白银。且不说云阳伯一年的俸禄养他那一大家子够不够,便是家里有田产铺子,一下子拿出一万两,也不是个小数目。而巧合的是,押送粮草的督卫,又恰好是云阳伯的人。将军就不想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