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为妻(216)
那时母亲悲痛欲绝,妹妹也就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后来妹妹出生,母亲给她取了一个最好的名字,皎。
皎若云间月。
父亲是家中独子,祖父祖母年事已高,整个沈家,便都指望着他。他不敢有一丝懈怠,从文到武,他向来逼着自己追求更好。
十五岁时他入军营从军,认识了也是新兵蛋子的辰王。那时他并不晓得他是皇子,只当他是一个说得上话的伙伴。两人风里雨里,出生入死,十八岁时,他拿下了赫赫战功,顺利接过了沈家军。
那时他才知道,谢辰是皇子,而且是个十分不受宠的皇子。
别人出身入死能封侯拜相,而谢辰,顶多是个督卫副将。
只是军中的人都服他,愿意听他的话。
后来边疆平定,他便常住京城。那时的沈皎刚满十岁。
珠圆玉润的小姑娘,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如同黑玉,就那么看着你,即使是要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给她摘下来。
沈檐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对于沈皎有时无理的要求,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着。却不想,竟将她惯得如此嚣张跋扈,全然没有一点儿闺阁女子的温柔贤淑。
“哎!”每每想起这些,沈檐便悔不当初。揉了揉发胀的额角,他正说要去书房处理公务,沈母身边伺候的苏嬷嬷就前来请他。
“公子,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沈檐:“……”得,今天这顿骂是逃不掉了。
第73章
苏嬷嬷带着沈檐到主院, 刚一进门,一只茶杯便落在沈檐脚边碎裂开来。
溅起的碎片划过他的脚踝,血迹晕染开来, 沈檐只低头看了一眼, 就看向上首的沈母, 明知故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发这么大的脾气?”
他冷眼看向沈母怀里的沈皎, 指桑骂槐道:“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伺候的,不知道老夫人身子不好吗?。”
平日里,沈檐在府里都是一副温润的做派, 已是不怒自威, 令人生畏。如今骤然发怒, 吓得在主院伺候的一众下人们“哗啦啦”跪了一地。
坐在沈母身边的沈皎触及到他燃着怒火的眼睛,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但又想起自己如今有靠山没什么好怕的,梗着脖子瞪了过去。
“做什么,难不成你是想把主院里的人都发卖了,让我老婆子一个人过活不成?”沈母也横眉冷对。
自上次失踪归来后,她这个儿子就总和他对着干。她明显感觉到,儿子有些和她离心了。
对上母亲的怒火,沈檐语气反倒温和下来,温声说:“母亲言重了, 只是母亲如此生气,她们竟没有一人上前劝慰, 着实令儿子生气。”
“我为什么生气难道你不知道吗?”沈母打断他的话,“我且问你,你为了外人斥责皎儿, 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但这件事是皎儿她先”
沈檐想解释,但沈母根本就不给他机会,“皎儿怎么了,不过是让你这个当兄长的帮帮忙而已,你不帮也就罢了,竟还指责她没有教养。”
“是,皎儿从小没了爹,在我跟前长大,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没有教好她。”沈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拍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这熟悉的味道,让沈檐顿时头大如斗。
但凡沈皎有个不如意,他娘总是用这一套逼他就范。可就事论事,感情之事,是能强迫来的吗,这不是将人往火坑里推吗?
“母亲,”沈檐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傅云修已经有了心上人,我不能为了皎儿,便勉强人家。”
但沈母不以为意,“一个通房罢了,算得什么心上人,到时候发卖不就行了。”
相同的话术,让沈檐瞬间想起两年前,她也是这番说辞。
“一个乡下人罢了,无媒无聘,算得什么成婚。给点钱打发了就是了。”
记忆回溯,往日种种,今日种种,一起叠加让沈檐顿时怒火中烧,“感情之事又岂能勉强,母亲为何总是强人所难,非要将有情人分离?”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母“噌”地一下站起身来,“你是在指责我吗?”
沈檐即使再气,也怕真将沈母气出个好歹来,到底软了声音,“儿子不敢。”
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沈檐选择暂时回避,“这件事恕儿子无能,母亲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他说这话时,看向的却是沈皎。沈皎被他慑人的目光吓到,心虚的移开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