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为妻(35)
雾霭散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在小院里,袅袅炊烟间,女子在厨房门口摘菜,男子在院里清扫,扫帚刮过地面,一声又一声,这个向来寂静的小院,似乎也有了些烟火气。
是以,傅云修起床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馒头。”
听见有人唤他,馒头自扫帚间抬头,就看见傅云修推着轮椅,穿戴整齐,立在房门口。
“公子。”馒头扔下手里的活,三两步跑上前去,“公子您醒啦!”
“嗯,”傅云修淡淡的应了声,黑白分明的眸子四处打量,像是在找什么,“阿满呢?”
“她在厨房做早饭呢!”馒头说。
做饭!
听到这个词,傅云修的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触了一下,微微有些发痒发疼。
自他记事起,“做饭”就是个离他很远的词。侯府有厨房,饭菜都是厨房做好了送到各院去,平日里他听见最多的是吃饭。
后来傅云霆出生,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开始学着下厨房,给他做一些辅食,但也只是做给傅云霆,依旧离他很远。
再后来到梧桐苑,两个大老爷们,别说做饭了,不把房子点着已经算是不错了。
所以现在听到这个词,傅云修觉得它既熟悉又陌生。
忽略掉心头的那一丝异样,傅云修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
馒头看自家公子似乎精神抖擞,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询问道:“公子,您腿怎么样,还疼不疼了?”
馒头并不知道自己昨夜犯了腿疼的毛病,那他是怎么知道的自然也是不言而喻。
“阿满告诉你的?”傅云修问。
而且听他的语气,似乎是怪阿满多嘴有些不高兴了,但馒头侍候他多年,还能不知道他的脾气,撅了撅嘴,“公子你别顾左右而言他,昨晚那情况多危险啊,若非阿满懂些医理,您得遭多大的罪啊!”
“无妨,忍忍也就过去了。”面对馒头的担忧,傅云修却显得云淡风轻。
不过就是腿疼罢了,总归也死不了人,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了。
只是……
想起昨晚阿满无赖似的闯入自己的房间,还将他的话当耳旁风,按道理,傅云修觉得自己应该是要生气的,要给阿满好好立立规矩的。可问题就是,面对阿满如此霸道强势不失礼数,他竟然一点儿生气的想法都没有,反倒是心中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奇怪,太奇怪了。
“公子你总是这样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馒头气不打一处来,但自己又不好再说什么,而且这事儿,说来说去也怪自己粗心大意,竟忘了公子的身子是不能受寒的,昨日还任由她吹了那么久的风。
罢了,以后自己警醒着些就是了。
馒头长出了一口气,又问:“公子现在可是要去茅房?”
“不用。”傅云修摇头。他就是难得醒来觉得身子舒爽,又听见外头的声音,忍不住出来看看而已。
馒头点头,“那公子你先进屋里去,外头天寒,别又受了风,我去给你打洗脸水过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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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馒头将傅云修送进房中,然后端着水盆离开,傅云修立在床前打开窗户,斜对着的入眼的,是后院厨房升起的袅袅炊烟。
梧桐苑,似乎从来都没像今天一样有烟火气过。
傅云修扯了扯嘴角,关上窗户,在一旁坐着发呆。
不一会儿,房门从外面被推开,傅云修以为来的是馒头,却不想走进来的是阿满。
“公子,我来伺候你洗漱。”阿满进门,熟练的将水盆放在木架上,又顺手将帕子浸湿。
想起昨晚被阿满看见自己掉下床后那样不堪的一面,傅云修神色颇有些不自然,“怎么是你,馒头呢?”
“馒头哥他肚子疼,上茅房了。”阿满睁眼说瞎话。
其实是馒头到厨房打水的时候说起傅云修醒了,阿满怕他又像之前一样闷在屋子里自己见不到,就想着趁机来看看,所以才主动揽了这活儿,让馒头帮她看着点火。
傅云修仔细的打量着阿满,却发现她神色依旧,澄澈的眼眸中并没有对他的怜悯或是嫌恶,似乎昨晚的事儿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倒真是一个奇特的女子。
至于阿满说的话,傅云修是一个字都不信的。他就一直在窗边待着,院子里有没有过去人他能不知道吗?
傅云修淡淡的“嗯”了声,阿满也不管她信了没信,淘好了帕子递给他。
傅云修净了手,接过帕子,仔细的擦起了脸。
骨节分明的大手攥着帕子,苍白的皮肤被擦的有了一丝血色,倒是有几分肤白貌美之感,好看的眉眼在帕子底下时隐时现,犹如捉迷藏一般,看得阿满心尖上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