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66)
柳妈妈已被若兮拉走,就在世子爷说完“你们退下”那刻,在小姐飞扑到世子爷身上那刻,在世子爷不由自主狠盯过来那刻……两名奴仆再是如何忠心耿耿、忧心忡忡、瞻前顾后、怕左怕右……也不敢继续停留在这间充满了怪异气息的屋子里。
就在房门被“咯噔”一声阖上时,世子爷耐受不住了……
那小郎君在他耳边哼吟不休,似撒娇、似嗔怪,如妖似魅。整个身体挂在他身上胡乱扭动,摩擦出簌簌的声响。一忽儿一忽儿地压向他,令得他实实地闷痛,只想狂暴而出,却毫无办法。
强压住那股汹涌之感,心道自己是来给徐公子喂药的,莫要又受蛊惑。
不敢托抱他去床榻那边,只得大步走到桌案之前,见那药瓶好端端摆在那里,托着那小东西坐下来,将他在自己膝上放稳,伸手便去取那药瓶。
第34章 梦
宇文贽虽知那解药甚是味冲难服, 却没想到,竟是这般刺鼻的味道。
那“幻心丹”内,实含了些重金属的材料。其解药也相应的, 有从矿物中炼取之物。却不似“幻心丹”那般, 因要哄了人服下去, 特意加了香料、甜味剂等物事, 令其味易服。
这解药中, 实打实的尽是解决药性的材料,丝毫不加调味。别说入嘴了,便是刚开得瓶来, 气味入了鼻腔, 已是刺激得令人晕眩。
宇文贽不禁看了看怀里的人儿, 那小徐公子正迷醉般的靠在自己胸膛,两手圈在自己腰间, 甚是依赖又惬意的模样。
宇文贽禁不住便将药瓶又放了回去,轻轻拢住徐晚庭纤薄的肩背,不知不觉中越搂越紧,像是要将他搂得嵌入自己身体才好。心想,真愿就这般相拥着下去,没有那龙阳之惑,也没有那迷情之毒,只是这般, 他想钻入自己怀里,自己也想抱紧了他……
却渐渐感觉到, 怀里那人儿正在簌簌发抖。
宇文贽眉头渐紧,心知不好。那“幻心丹”的药性入了血脉,若未服解药, 又不得纾解的话,便会逐渐入了心脉,令心血或乱或停。
此刻徐晚庭的发抖,应该便是心血偶有停滞,致他浑身发冷,才显出发抖来。
宇文贽清楚,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他又将怀抱中的人儿紧了一紧,有些贪恋地,从那悄没声缩自己怀里的小郎君头颈处,深吸了口气,拿过那药瓶打开来,便要喂入徐晚庭嘴里去。
却见徐公子惊跳般地避过了头,便连宇文贽也几乎环他不住,挣扎着要离开宇文贽的怀抱。
那“幻心丹”与这解药,本就相克,中了“幻心丹”之毒的人,对解药的气味比起常人更是敏感难耐。
宇文贽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却也知,若不令徐公子服下解药,后患将会若何,便连自己也未曾亲见,不敢预判。
又如何敢在徐晚庭身上做下这个试验呢?
心下忽然便有了个计较。
宇文贽复又放下药瓶,将怀里那小郎君的脸儿抬起来,抚了抚他樱唇,便轻轻吻了上去。
这一吻,又是迷醉不已。
那颤着身子受着世子爷这番长吻的小郎君,被吻得闭了眼儿大口喘息。
方喘得一口,便觉着吻自己那人,那条凉凉的舌,又灵灵巧巧钻入了自己口中,顺着一道入口的,竟还有汩汩液流,虽仍是味道难耐,却被那舌牢牢抵住了自己唇齿,头也被那人大手控住,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宇文贽便是这般,将那小郎君箍于怀中,自己一口一口饮了那刺鼻的解药,再一口一口哺入他嘴里。
待得那瓶解药喂完,天空已然泛白,这个长夜,终于要过去了。
——
徐菀音从昏睡中睁开眼时,已是第三日的午间。
柳妈妈刚替她解了束胸,正替她擦着额头的汗时,便见她眼皮翕动,慢慢睁开眼儿来。
那夜,世子爷关起门给小姐喂药时,屋内动静不绝。
屋外,柳妈妈则是将几名奴仆都远远的招呼到廊外。
既是作了奴仆,自家主子也是寄人篱下的情况,奴仆又能如何?便只尽可能地,将对自家主子不利的那些个情状,掩住盖住,不令人知晓。当然了,自己也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堪堪候至天快亮时,才见宇文世子疲惫不堪地从屋内走出,道是已喂好了药,徐公子尚在昏睡中,或要睡得两三日。又交待了声“莫令徐公子着了风”,便缓步离去,竟再也没见他回来。
柳妈妈疑心病重,又是个鬼祟的忠仆。宇文世子方才离去,她便急急验看了一番小姐身上的小衣和束胸,见俱是整齐完好。后来又趁着替她解开衫子擦身时,细细检视,却未曾从她细腻雪白的身子上,发现任何不该有的印痕。才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