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84)
那日,自己与那徐公子,虽未至这药师所述之“迷jian”的地步,却也是又亲又摸,口中气味、身上体感,恐怕都是潜伏的祸因。
霎时间,那徐公子闭了眼儿,微翕了小嘴,迎了自己唇舌的那两番蜜吻,又如滚雷一般炸入自己脑海。
心知那样销魂相接的吻,是再也不敢肖想的了。一时间竟是心中空落落的,隐隐作痛。
随后将那吴药师在京兆府挂了名号,令其不得再作此类犯律制药之事。也见他是个好钻研能做事的,且放他一马,心道日后可留作他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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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漱玉轩那头。杜老夫子一早便到了学堂,听说世子告假,有差事要办,堂中只剩个徐伴读,心中又是来气。
心道那小伴读,连字都写不明白,竟须自己这个弘文馆学士、太子太傅大人亲自教么?
够得着么?
吹了一息胡须,顿着拐杖进得堂去。
那徐伴读倒是规规矩矩立于那处,行着叉手礼。
杜老夫子眼神虽不好,看那个影儿,还是能分辨出是个态度端正的模样。便慢吞吞迈着方步过去,令她将昨日所抄的字拿来检查。
杵到脸前看了两页字,心中大奇,心道怎生这小伴读进步如此神速?怕不是旁人代写的罢?
拿起后一页,见是幅画儿。
徐菀音并未发现,自己不小心将昨日画的两幅人像图给夹带进了课堂。
半盲的老夫子将画儿贴于脸前,一寸一寸看。
先是看到宇文世子那幅“骑马少将”图,啧啧一声。
又翻一页,再是一寸一寸看,竟看到是自己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生动形象得令他一下子忍俊不禁,哈一声便笑起来。
也不知是老夫子许久未笑了还是怎的,那弯腰驼背的老头,竟扶着桌案,笑得直不起身来。
课堂外头候着的老仆,突然听老大人在里间哈哈笑个没完,心道是怎的了,莫不是被气得不知说什么了?便推门进来。
老夫子见自己的老仆进来,扬起手中的画儿,笑得气儿都不顺了,话也说不清地道:“阿唐,你瞧,可认得……这是个谁?”
那老仆阿唐忙走过去,拿起那画儿,刚一打眼便也跟着笑弯了腰,哈哈笑道:“这不正是大人么……哈哈……大人训斥阿唐的时候,便是这般模样,真真儿的……”
老夫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你再瞧那大鼻子……”
阿唐笑得摇着头,学杜大人夫人的话道:“怪道夫人回回拿您鼻子打趣——快收起您那鼻孔,眼睛看不着人,可也不能拿鼻孔看人啊……哈哈哈……”
一主一仆好一阵笑。
好不容易收住了那笑,杜老夫子才想起来问眼前已傻呆呆不知如何是好的小伴读:
“徐伴读,这字儿……可不像你写的,这画儿,却又是谁画的?”
徐菀音听那老头儿笑得那么开心,却说出来这般伤人的话语,回想起自己昨夜辛苦练字到深夜,心中实在委屈。也不答话,将方才已磨好的墨砚往自己身前一挪,伸左手将案前白纸一抹平,提笔便写。
此刻也无须临摹了,那《荐季直表》已记得滚瓜烂熟,便忽剌剌一写到底。
写完,又抹平一张白纸,瞅一眼上头那沉着脸儿的老头,和身边扶着他的老仆,心中带着气儿,下笔更是如飞般,抓起他二人的特点来也是更加肆意不羁,不多一会儿,便又画出一张“二苍头狂笑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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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世子爷,亲亲一时爽,后方火葬场!
第43章 见不着就想
宇文贽匆匆回到漱玉轩, 却见空廊冷屋,竟是一个人也不见。
一名仆役正打扫到此处,问起他, 今日在此上课的夫子与徐伴读怎的不在此间, 那仆役摇头只道不知。
宇文贽一时间却是不知要去哪里。
他今日事毕, 看看天色还早, 便想着仍到漱玉轩一趟, 一则从夫子那处领了功课;二则,若自己今日不再去漱玉轩,却是没有借口再去见徐公子了。
回想昨夜与徐公子在栖羽阁书房, 真真好生舒爽惬意。
自己拥她在怀里写字, 那般的饱足愉悦之感, 竟是今生未得有过。
比起先前在迷乱中的两次亲吻,那时自己心中充盈着触犯了禁忌、不愿面对的罪恶感, 年轻的世子爷更是回味那清清白白、自在相与的小美好。
便想着,趁下学时间还未到,直接过去接上徐公子,也许又能一同找个书房做功课,在青梧院书房也可,栖羽阁书房也可,总之若能再与她同处一室,说说话儿、写写字儿, 或再看她画画儿,都实在是赏心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