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了个老古董(270)
平复好情绪之后,叔仰阔抬起身,后仰着,让怀里人看着自己的眼睛:
“不能早些出现。”
“……为什么啊?”
这是他们谁也解答不了的问题,宿命本该如此,但时载想听叔仰阔怎么说,只听:
“因为——哥想当小载老公,而不是爹。”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载仰头大笑一阵,余光里,男人虽为自己说的话不好意思,却仍认真地看着自己。
停下笑声后,时载抬起脸,亲了亲叔仰阔的下巴。还挺会逗自己开心。是啊,如果自己五岁遇见这人,啧,还真是能喊爹。不要不要,他要老公,嘿嘿。
说起来,他小时候虽然很惨,但也是遇见好人了的。比如村西头那个婶婶,婶婶在人多的时候为了村人们的口舌会装作看不见他,但若是没人的时候,时载去求饭、求活计,婶婶多少都会给他一些。时载外出打工后,连续两年都给婶婶拿钱。在他十四岁时,婶婶得了重病,他过年回村看看的时候,婶婶已经快不行,躺在偏间小床上奄奄一息。时载避着人,没日没夜地在婶婶床前孝敬了三天。婶婶临走之前突然好转些,要了馍和水,吃完之后搂着他“俺只恨你不是俺生的呦,你要是俺生的,豁出命也撕烂那些人的嘴”……那时候的时载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后来才知道自己是所谓的“天祸”。婶婶又跟他说“下辈子,若咱们有下辈子,俺给载载当娘”……时载哭得泪眼模糊,连连点头。后来,时载在婶婶的墓前守了整整七夜,才重新踏上外出打工的路。
还有那个不知去处的老奶奶。时载都有些记忆模糊,到底有没有存在过呢?就当有吧,跟自己小时候幻想过的每一个“救世主”一样,用那些真真假假的好人爱自己,帮自己好好长大。
……
因为相信,所以希望出现。
正愣神,感觉到自己手心有些痒,低头一看,叔仰阔在自己手心写字呢,慢慢的,时载笑了:
“恩,我本来就是永远不会熄灭的小太阳!”
“现在是大太阳。”
“嘿嘿,那哥是什么?”
“借光的月亮。”
“……”
时载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埋头蹭了好一阵,光——他们彼此相拥后,就都有光了。
忽听男人在自己耳边道“小载以后别……跪了”,一个“跪”字还说得有些含混,时载抬起脸,眨巴眨巴眼睛,哦——这话是因为听他说跪着求吃的……时载顿时笑起来:
“哥还真是敏感鸡啊……”
“两码事。”
“哈哈哈我说的也是两码事——敏感鸡,就爱吃敏感鸡,不行吗?
“……”
反复琢磨了两秒,叔仰阔忍不住揪了下自己发烫的耳根,没法跟老婆好好聊天。
时载哈哈大笑,还要胡说“此吃非彼吃”,话音刚落,被男人堵住嘴巴亲了好几下。他得了呼吸后,看一眼车上的俩小家伙,还在睡呢,荫凉底下没事,便想跟叔仰阔多说会儿话:
“哥,假如我没有捡到陶俑,我们还会相遇吗?”
“一定会。”
“那会是在什么地方啊?”
说完,时载也陷入了思考。正想象着其他可能呢,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在后面喊他,时载一回头,立即就笑了——蒋自擎的朋友,宿凹。蒋自擎最初进娱乐圈的时候,那位老板叫时载跟他一起组合出道,时载拒绝了,后来跟蒋自擎组合的就是宿凹,不过半年之后两人就各走各了。
宿凹跟自己一般大,今年也二十六,性子软糯,流心汤圆似的,人后嘛……就不清楚了。
旁边那位跟叔仰阔差不多高的,是宿凹的那位,叫聂屹崇。听蒋自擎说,跟宿凹之所以解散组合,就是因为聂屹崇——那天宿凹正跟所有练习生在舞蹈室跳舞,被这个头高大的男人找上门来,开口就是“王妃,不要我跟孩子了吗”……所有人当即愣在原地,接着哄堂大笑。
……王妃??哪家的演员啊?
最后,全部捂着嘴巴一边噗嗤笑一边吃瓜。
这男人看着高大凶猛,说出来的话却如此幽怨,更一副弃夫神态。胡言乱语之后,竟还捧着高高隆起的孕肚潸然泪下……所有人连声“啧啧”,纷纷看向公司最可爱的练习生宿凹,小茶杯犬不仅搞大了藏獒的肚子,还把藏獒抛弃了,竟让藏獒不顾脸面地哭成这样???
神奇,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