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亡夫长兄借子后(124)
“那你说。”
宋持砚手指放在她颈侧跳动的脉搏上,好像在警告她:你最好说点好听的,不然本官掐了你的脖子。
狗官, 这个狗官……田岁禾只敢在心里暗骂,舌头却没那么硬气。
“我是想说,你……您也是无辜的, 我,草民猜啊,大人您之所以会误入歧途,一定是跟我一样的心情。”
宋持砚问她:“你什么心情?”
他语气冷静, 似乎还有得商量,田岁禾悄然松了脖子,理了理思路。
“我跟阿郎一快长大,我不想忘记他, 又没办法改变跟……跟他哥哥有了孩子的事,这才把您跟他记成一个人。您呢,为了亲娘,不得不跟一个村姑生孩子,还得假扮弟弟,您那样贞洁的贵公子怎么受得了?”
贞洁。宋持砚皱眉,笑也不是,气也不是。
她继续:“所以您就骗自个,说您喜欢上我。说白了,您跟我一样,是在救自己,这样您就不会为没了清白后悔,毕竟,您是个贞洁的读书人……”
宋持砚又许久不说话,久到田岁禾以为他又生气了,他忽然捂住了眼睛肩膀一耸一耸地。
田岁禾心突然软了,也没那么怕他了,甚至敢拍老虎肩膀,柔声哄道:“好啦,别、别哭啦,清白又不能当饭吃,就算你再难过……我一个有男人的人,也不能对你负责啊。”
宋持砚忽然抬起头,握住她的手腕,手上不断用力。
“田岁禾。”
田岁禾感觉他又生气了,慌忙用空余的那只手捂住脖子,求饶道:“您别削我脑袋……”
她舌头忙得很,忙着求饶:“你跟我也算同病相怜,还帮了我很多,我怎么会对你没有真心呢,只是没有对阿郎有的那种男女之情而已……”
“田、岁、禾。”
宋持砚咬着牙又念了一遍她的名字,田岁禾不敢再多话了。
“您说……”
宋持砚松开了她手腕,寒声问她:“田岁禾,可曾有人说过你嘴笨?”
田岁禾疯狂地点着头回应,“我嘴是笨,所以方才的话你可别记在心里。”
毕竟是她先认错人,他们两人说到底都没有错,眼下要紧的是跟宋持砚结束这一段羞耻罪恶的关系。
她回到正题:“所以,宋大人,我们两个不如就……”就这样结束了吧。
宋持砚指叩着榻沿。
“我的确如你所说,生了心疾。无法接受失,”
他深吸一口气,极力自然地说出那些荒唐的字眼,“我无法失贞的事,因而有了心疾,心疾本无药,但你我既同病相怜,不如相互为医。”
他捧着田岁禾的脸颊,倾身靠近,几乎威胁道:“没有别的办法了,除非,你希望在下死。”
田岁禾吓懵了。
他这人看着冷冰冰的,那样吓人,可怎么竟然这样容易看不开啊?
她想再救救他,也救救自己,打算用更一针见血的道理说服他,宋持砚却额头贴上了她的额头,低声道:“明日我有急事要出一趟远门,少说需五个月。”
五个月?还少说!
田岁禾黯淡的眼眸像点着的烛台,在昏暗罗帐中洋溢着细碎的光。她最多两个半月就该生孩子,五个月早就出月子,说不定可以筹划着离开宋家了。
就算她没本事,这几个月走不了,但五个月也够他那股上头劲儿散去了。
但是要是这时候跟他说清楚,他说不定会派人看紧她,到时她可就真的鸡翅难飞。
田岁禾放弃劝他的念头。
她装起了傻,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含糊其辞地道:“那您一路顺风。”
宋持砚扶着她的下巴稍抬起,仿佛要看清她的神情,好一会突然问她:“我疑心你是在骗我,想趁我不在时跑掉。”
他怎么总人想得那么坏呢?田岁禾低着头,“我一山里人,大字不识几个,我能跑哪。”
“也是。”
宋持砚好像被她迷惑了,等田岁禾再醒过神的时候,她已经被他温和地推倒在榻上,宋持砚手肘撑她的脑袋两侧,一深一浅地轻吻她。
“唔,你不……”
“不是说要为我治疾?”
田岁禾根本没法在记忆清晰的时候,面对宋持砚。她推搡着她,想中断这一个不道德的亲昵,却又不舍得“少说半年月”这块吊在前方的肉干。
她犹豫的时候,宋持砚放开了她,直起身坐着,忽然变得很郑重。
他嘱咐她:“我需秘密外出,你留在山庄亦好,至少母亲会可以照看你。山庄里亦有我的眼线,林嬷嬷明日赶到,她如今也为我做事,你有事可寻她商议。”
田岁禾疯狂点头,他又说:“柳氏母子不在,母亲或许打算提早把你接回宋家,我会让人暗中阻拦、拖延,届时你别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