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亡夫长兄借子后(36)
她越解释,宋持砚的面色越疏离。,“我不会告诉母亲。”
小郡主看出她在怕宋持砚,“爹爹,是你长得太凶把我的恩人姐姐吓坏了,你们快走吧!”
“好好好!”恭王世子朗笑着,“小女实在无礼,宋大人见笑了,奈何家里是这小丫头当家,请宋大人担待,随我移步别处。”
两人踱步到馆驿后方的凉亭,箫呈爽快道:“宋大人请坐。”
宋持砚没有绕弯子:“世子有话但可直言。”
“来前我还当宋大人跟那些酸儒一样迂回,但属实是我多虑了!”箫呈大马金刀地坐下,“冒昧邀请宋大人前来,是想做一桩交易。”
“交易?”宋持砚长指拨弄着面前棋桌上的棋子,清冷的眉眼像耀目日光之下的积雪。
箫呈毫不拐弯抹角:“据我所知,宋大人半年前被调离京城多少与柳贵妃分不开,宋家那位柳姨娘这些年也给令堂添了不少烦扰。正是好,本世子也看不惯姓柳的,柳贵妃是我皇祖母宫里出来的宫人,却帮着赵王诬陷皇祖母,打压我父王,此恨父王能忍下,本世子决不能忍!”
当年皇后多年无子,将恭王养在膝下,数年前张皇后母家涉嫌贪污军饷而被抄家,恭王受牵连被陛下厌弃,这些年一直安分守己,才逐渐让陛下放轻了戒心。
恭王虽才干平庸,独子箫呈却因骁勇善战,这两年颇得陛下重用。幼女一出生还破格封为郡主。
世子爷和善的眉宇露出杀意:“这些年赵王势力越发大,柳贵妃作为其同党没少借刀杀人。生了皇子更是猖狂,她以为依附赵王就□□华一世,可赵王未必容得下小皇子,如今正是离间他们的好时机。想必宋大人也难以释怀半年前被贬之恨吧,大人十七岁高中探花,方及冠两年便任大理寺少卿,本该青云直上,却因为柳家受牵连,属实可惜!”
宋持砚没有立即表态,“技不如人,心悦诚服。”
箫呈也明白,宋持砚就算再痛恨赵王及柳贵妃也不会轻易与谁合谋,需再三斟酌。
但宋持砚此人,外人都说矜贵清高,他则认为是清傲。
清傲跟清高看似大差不差,但大不相同,清高者总不屑随波逐流,清傲者虽傲,但也会审时夺度。
萧呈大手一挥,“宋大人再考虑考虑,今日也只是投石问路,来日方长!即便不成也无妨。”
正好一墙之隔传来小郡主着急忙慌的大呼,“恩人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宋持砚放下棋子往对面走。
箫呈怕自家女儿吓着那位胆小的娘子,也跟着起身,“宋大人稍安勿躁,容我先去看一看。”
宋持砚探究地看着前方,并非担心田氏,而是惑于箫世子的话。
稍安勿躁。
他何曾有半分急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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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六点见[红心]
第16章
恭王世子匆匆而来。
小郡主急得团团转,看到爹爹来了急忙求救:“爹爹!那位姐姐,她好像不太好!”
恭王世子问:“是身子有恙?”
一听此话,宋持砚疾步拂开珠帘来到了内间。
眼前景象出乎意料。田岁禾手捧一个断臂的木偶,眼眶通红,显然哭过。她虽在竭力隐忍着情绪,但悲伤还是从眼里溢出来。
她只是在哭,并非他所猜想的那般“身子不适”。
宋持砚恢复冷静,他险些忘了,女子即便有了身孕,也不会在几日内出现征兆。虽在因无法彻底结束这段荒唐的关系而失望。
但也未如想象中那样失望。
他上前问:“怎么了?”
疏离的声音让田岁禾从情绪中醒转过来,才发觉自己当众失态,她小声地解释:“我没事。是因为这个木雕,是我阿翁雕的。”
她的阿翁是雕刻匠人,刻艺精湛,因得罪了贵人才躲到深山里,靠给人刻墓碑谋生,她和阿郎的雕刻手艺便是从阿翁那学来的。
“这是阿翁带我刻的木雕……我一直很珍惜它。阿翁死的时候,我跟阿郎没钱给他买棺材办丧事,到镇上卖身,有位好心的娘子路过,用三两银子换了这木偶。有了那些银子,我跟阿郎才能给阿翁买棺材,靠着剩下的钱挨过最难那两年。”
田岁禾抚摸着木偶,仿佛看到阿翁慈祥的笑脸。
老头子掉了门牙,笑起来很滑稽,说话也漏风,因为这还被田岁禾笑话:“阿翁就不能给自己雕一个假牙嘛,进风啦,进风啦!”
阿翁笑得嘴巴更大了,像处在风口的山洞:“进风了好,进风了好!光喝风就能饱!”
想起少年时的温馨时光,田岁禾又忍不住红了眼圈。
她想阿翁和阿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