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皇帝后带球跑路了(138)
她知道男人那事一旦起了兴想要克制住几乎是不可能,她只能讨价还价,自己才能好受一些,否则以他的精力,恐怕明日能昏死在床上。
段熠罕见地低声发笑,“说什么呢?睡觉。”
她整个人被带到床上,接着段熠抬手,重重帐幔落下,紧接着就听见有宫女进来灭了灯,寝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宁静之中。
兰婳因着刚才自己胡言乱语而羞赧,拿被衾盖住自己的半张脸,虽然黑暗之中看不清,可她又羞又臊,直挺挺躺在那一动也不动。
黑暗中传来低哑的声音,“婳儿,你想回金罗吗?”
听到这个称呼,兰婳覆盖在被衾下的身形一僵,而后在听到后半句话时更是不知所措。
若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说想,可现在她下意识的想法却不是如此,若可以,她倒喜欢母亲与阿弟能到周国来。
金罗能留给她的除了刻骨铭心的回忆,再无其他了,能让她时刻惦记金罗的,也只有母亲与阿弟的安危了。
不待她回答,男人便再度开口,语气缱绻,“我将你的母亲和弟弟接来金罗可好?”
他后来特地派人查过她在金罗的过往,想了解她过去的一切,可她的生活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安逸,世人皆以为衣食无忧的汝南王女从小寄生乡野,被接回王府后,生活更加艰难,他方才明白他在汝南王府那段不堪的回忆中,也有人同他一样正经历着不公的待遇。
彼时他被金罗王以游玩之由送到汝南王府,却是暗中吩咐了汝南王对他百般折磨,昨日出行伤了腿,今日膳食中下了毒,到最后竟是直接将他囚禁起来,绝食断水,若非有人偷偷给他送食送水,他没法撑过那七日。
后来金罗战败,他才得以归国。
想想那个满手灰尘的小女孩给他递来馒头和水,明明自己身上粗衣简布,身形消瘦,还颇有兴味地同他这样一个阶下囚聊起天来。
那样的年纪,那样的脾性,满王府也只能是她无疑了。
她幼年蹉跎,一朝被送往别国,他竟因为先前在汝南王府受到的伤害而对毫不知情的她恶语相向,屡次威胁,以利相诱。
好在最后,事实来得虽然迟,但总给他留下了弥补的机会,他不能再负她了。
良久,兰婳震惊于她听见的话,有一种大梦若归的满足感,她能见到母亲与弟弟了?
思绪飘离之际,还未来得及作答,她的脖颈下穿过一只手臂,男人将她搂在怀中,背靠着一片温热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亦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而动。
“睡吧……”男人声音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今夜兰婳睡得很早,在段熠抱着她不久后便酣然入睡。
段熠看着透过盈窗的蒙蒙月色,不知在想些什么,待到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他阖上了眼皮。
良辰不及夜月色,犹待明朝春意来。
翌日,融融日光爬上床头,细软的帷帐内兰婳翻了个身后,便睡不着了,向外头唤了一声,立马就有人推门而入,来人正是半夏,这丫头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连脚步都轻快几分。
半夏伺候她梳洗,正坐在梳妆镜前,她随口一问,“怎么今日是你,槐夏和茯苓呢,外头也没听见她们都声音。”
槐夏和茯苓是昭阳宫的大宫女,徐嬷嬷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是她们管着,往常这时候总能听到她们指挥底下人干活的声音,今日倒是安静得奇怪。
半夏回道,“陛下派人去金罗接夫人和公子到周国来,嬷嬷吩咐您虽与汝南王府不亲,可面子上还是要做足,便带着茯苓和槐夏在后殿库房挑些东西让前去接人的队伍一并带着,也算全了最后一点体面,奴婢对那些珍宝可没甚兴趣,便来伺候您起床了。”
可不是没兴趣,只是知道这东西要送去汝南王府,她便恨不得眼不见为净,凭什么她家娘娘从小到大没有受到过汝南王府一点好处,长大了还被送来周国为贡,若不是遇上了陛下,焉知还有多少苦头在后头,这时候还要回报娘家,当真是让人呕得很。
“你说的可是真的?”兰婳看着镜中的自己倏地恍惚了一下。
“自然是真的,今晨散朝后就有礼部的人过来询问娘娘可还有旁的吩咐,您还睡着奴婢便告知那人晚些等您醒了再议。”
兰婳想起昨夜段熠那番话,多日夙愿一朝成真,她心里不知何种滋味,有欣喜,有期待,亦有庆幸与感激,庆幸自己遇得良人,也感激他为她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