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皇帝后带球跑路了(140)
最后还是徐嬷嬷强打起精神笑道,“奴婢送张太医出去。”
徐嬷嬷将人送到昭阳宫门前,正欲折身返回,突然一旁的甬道拐进几个人,天色已暗,办事的宫人打着宫灯便十分显眼。
见那几人是朝着昭阳宫的方向来的,徐嬷嬷便在门前等候,知道她看清领头的那人是木犀时,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很快又恢复原状。
“这么晚了,尚宫局怎么来人了。”
木犀俛首道,“叨扰嬷嬷了,昨个儿昭阳宫送来两套夏衣,说是袖口做大了,这不制衣局的人改好了,奴婢想着上头的吩咐,得先紧着娘娘,这不一改好就送过来了,嬷嬷可要亲自看看?”
木犀说着,手里已从宫女手上接过呈放衣物的托盘递至徐嬷嬷面前。
徐嬷嬷不动声色接过,随意翻看了两眼后,便说道,“改得不错,娘娘收下了。”
“既如此,那奴婢们先告退了。”
等到徐嬷嬷回到寝殿后,屏退了外头的宫女,转而从衣物中拿出一张字条,说道,
“尚宫局木犀送来的,是殿下有事找您。”
第65章 知晓
兰婳扫过那简短的几行字后, 将字条丢进香炉中。
“殿下说了什么?”徐嬷嬷问道。
“他说明日午后他会进宫见陛下,届时在御花园东南面水榭处见,有事告知我, 请我务必前去。”
徐嬷嬷忧心忡忡,不知如何医治兰婳身上的毒, 一时病急乱投医,惊惶道,
“娘娘, 要不寻殿下相助, 殿下见多识广, 麾下能人甚多, 且此毒非比寻常,连经年的太医都束手无措, 倒不似寻常毒物, 想是来自异域。”
兰婳显然是料到徐嬷嬷会这么说,脸上显现出的几分病色让拒绝都失了气力。
“不可,他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怎好再麻烦他。嬷嬷过于心焦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不定再多吃几副药就好了。”
话音刚落, 不等徐嬷嬷继续劝说, 兰婳就借口要休息了, 将几人遣了出去。
徐嬷嬷不放心, 在殿外等了一刻钟, 见寝殿内最后一盏灯灭了, 这才叹气着回了屋。
寝殿内,一片漆黑,兰婳蜷缩在床上, 宽大的雕花床衬得她的躯体愈发娇小,四周寂静无声,可她却全无半分睡意。
她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精气在消耗,虽不明显,可数日来种种症状不可忽视,若不是每日那几碗药的作用,只怕会更加明显。
若到那时,自己见不到母亲与弟弟了……若是陛下没能找到法子,有一日她死了,陛下会不会伤心呢?
想着想着,泪水不知何时打湿了软枕。
乾清宫内,一内侍引人而入,俛首道,“陛下,贺大人来了。”
闻言,御座上的人这才抬起头来,黑眸一闪,抬手示意那人退下。
内侍转身退下后,贺璟这才开口,“陛下,不知今日您找臣来所谓何事?”
段熠漆黑的瞳孔凝视着眼前的人,“明日礼部的人就要出发前往金罗,朕想着你来周国已有数月,你父王派你护送贡品,现下事务早已完成,想必你父王正暗骂朕扣着他的儿子不放,要遣人来问呢。”
贺璟闻言轻描淡写地笑道,“陛下说笑了,父王若要说也只会赞叹陛下是圣人之君,万人景仰。”
段熠沉默着看着面前垂首肃立的男子,明明低着头可那脊背紧绷,表情从容,丝毫让人看不出有卑躬之意。
他沉声道,“昨日收到金罗国来信,信上说你父王突发恶病,昏迷不醒,性命垂危,希望朕允你回金罗为父侍疾,此乃人伦大事,朕理应应允,贺璟,你的意思呢?”
贺璟微垂着头,视线所到之处只能看见段熠的镶着金丝滚边的袍角,上面的云纹图案似乎隐约在闪着金光。
他知道,段熠这番询问不是在听他的意见,而是在试探,试探他是否会选择回金罗。
于情,他应当回去为父王侍疾,于理,金罗才是他的家,他也应当回去。
可真若是如此,段熠就不会来问他,而是直接下旨。
国主若薨逝,势必会引起动荡,届时不管是谁登上王位,段熠要的只是一个能受他掌控的国主。
如今父王病重,朝堂定是由大殿下贺兰毅和王后掌控,他此时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陛下也定是想到了这一点,若他能借故留在周国以待时机,便能多了几分成算,甚至还可能受到段熠的帮助,作为交换,日后金罗便只能安分地俯首称臣。
“可想好了?”段熠似有些没耐心,以手触额,睥睨地看着贺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