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皇帝后带球跑路了(158)
几次试探过后,何淮安找不出一点儿差错,只能暂且作罢,陛下派他查问,并未让他动刑,想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让他再印证一二。
他出了刑部大牢,门口的狱卒忙上前巴结,“大人可累了,先喝盏茶水,那大牢里闷得很,大人若要拷问,可由小的代劳。”
他看着狱卒递过来的茶水,目光稍钝,转瞬间陡然变了语气,
“里面是陛下亲自下令关押的犯人,若出了什么事,后果你可知道?”
狱卒嘴里喊着,“小人糊涂!小人糊涂!”
“若是再让本官知道你们送霉米浊水,我亲自请你去诏狱吃个痛快。”
“是是是!小人明白!”狱卒抖着身子回答,要不是在堂堂刑部大牢门口有人看着,他险些要跪下给人磕头了。
门前,看守的太监们见圣驾来临,直直跪下请安,“陛下圣安!”
唱诺声方止,殿门打开,段熠迈步进去,刚跨过门槛,目光一扫,金丝帐顶上的流苏摇曳着,其下帷帐内那蜷缩着的小小一团一动不动。
“你们先在外候着。”他朝身后跟着要进来侍候的宫女们吩咐道。
殿门重新合上,床上的兰婳十指紧紧攥着被角,头一半在被衾中,闻着逐步逼近的脚步声,心如战鼓狂擂,她自喝过药后便一直醒着,本以为宫女出去后这屋里只有她一人,会这样一直安静到晚上,等到他过来,没想到没过多久他就来了。
“朕知道你没睡,起来用膳。”男人压抑着情绪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响起,床上的人仿若未闻,
段熠耐心告罄,直入帷帐,将人翻过身来,只一眼,手中蛮力便倏然锐减三分。
床上的人儿低眸不语,可眼尾缀着的嫣红和鼻尖隐隐抽啜的迹象如同针刺烙铁般直戳人的心窝,他顿时泄了火,碍于面子,语气故意冷硬道,
“你要为了个贺璟与朕别扭到什么时候?朕说过你既然做了朕的嫔妃,便与金罗毫无关系,朕必定会护你周全,金罗国的战事牵连不到你的身上,但其余人你莫要再管,懂吗?”
“陛下要我怎么袖手旁观?贺璟虽与我无血缘关系,可我却视他为兄长,”兰婳蓦地出声,撇开他的禁锢,
“我七岁那年,母亲受王妃诬陷动用家法,那时母亲刚小产不久,二十鞭笞能要了她的命,王妃为了以儆效尤强押着我在一旁观刑,您可知那时我有多无助?”
她抽泣着,身体控制不住颤抖,“是贺璟他在汝南王府做客,听到阿弟向父王求情,不顾劝阻地到后院制止了王妃,这才保下母亲到性命,自己回宫后却被王后训斥。”
“如若不是他,我们三人如何能在王府活下去,如何能在被赶出王府后身无分文的情况活下来,若真要说起来他不应该是兄长,而是我的恩人,让我对恩人见死不救,换做是陛下会如何抉择?”
“那他为何屡次三番救你于水火之中!别告诉朕,他来到大周是因为巧合?”她眼中谈及贺璟时隐隐绰绰出现的期冀深深刺痛他的双眼,连呼吸都急促几分。
兰婳哑然,这个时候他依旧在怀疑他与贺璟有私情。
她执拗地偏过头去,一字一句分外用力,“我与贺璟绝无私情,陛下若真信了那子虚乌有之事,我也别无办法,只一点,我再与陛下说一次,”
她细若无骨的手臂在宽大衣袍的掩盖下仍能看出在颤栗,“我对他只有感恩之心,绝无男女之情。”
说完,室内再次陷入诡异的寂静。
“好,朕相信你。”
兰婳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血色,只是冷战了这么久,她一时还未做好心理准备与他像从前那般相处。
“陛下若有顾虑大可去查,只是当务之急,还请陛下着重弄清金罗出兵一事的缘由,莫要牵连无关人等,若有可能,贺璟他可为陛下重修金罗与大周两国情谊。”
话已至此,兰婳闪避着双眸,避开那灼热而浓烈的审视,疲惫道,
“臣妾累了,请陛下暂时去别处休息吧,”说着,便将身体朝里背对着人躺下。
就在她以为他会离开以留给两人缓和的时间冷静思考时,沉重压抑的嗓音自上而下,
“朕自会去查,只是你是这样想的,贺璟却未必这样,不如朕给他一个机会,若他把握住了,朕就相信你方才所言,如何?”
兰婳的心口骤然沉了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柔软的被衾被掀开,身上却迎来更加炽热的触感,男人倾身而上,探臂按住她蠢蠢欲动的动作,微沉滚烫的气息在她耳边拂去,
声音在耳边骤然放大数倍,“李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