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皇帝后带球跑路了(175)
“这几日我被教习嬷嬷折磨得不成人样儿了,恨不得把我拆成八块儿来训,白日里我根本就没时间出长乐宫,本想夜里来找你,岂料走到半路被御前的姜公公给拦住,皇兄看你看得可真严,若不是今日嬷嬷病了,我得了空,否则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你呢。”
“行了行了,难得歇一日,就别苦着一张脸,好歹是公主,出去代表大周的脸面,为着这样一想,你可别歇了气。”
兰婳一边安慰着,一边令茯苓拿来一个木匣,“来,看我给你准备的新婚礼物。”
段沁一听礼物便来了兴致,“什么礼物?”
接过那木匣打开一看,是一支足金重的步摇,与她所见过的不一样,这一支的样式并不是周国女子常戴的款式,不仅通体纯金,还用了许多各色宝石和珍珠作饰,成色极好,看上去便贵重非常。
“这是我从金罗来时母亲给我准备的嫁妆,在我们金罗女子出嫁都要备上一支步摇,以示珍重,这支步摇就当作是我送你的贺礼,也算是给你添的嫁妆。”
“这太过贵重了,还是你母亲给你准备的,你就这样给了我?”
段沁看着那步摇失了神,她自小没了母妃,虽忘记了有母亲是何种感受,但她知晓这支步摇意义非常。
“什么叫就这样?你是我的好友,用大周的话来说算是手帕交了,我当然要对你好啦,多贵重的东西都不为过。我希望你带着这份爱,到金罗也能亦能平安幸福,就如同我陪伴在你身边一样。”
兰婳见她不愿接过,索性直接拿了簪到她的头上,取来铜镜给她看,不忘戏谑笑道,
“你看,珍宝配美人,好一个俏娇娘~”
段沁被这话笑出眼泪来,半是欣喜,半是感激。
“阿婳,有你真好!”
兰婳笑笑,段沁对她撒娇也不是一两次了,今日倒显得格外可爱。
“哦对了,今个儿我来找你是还有别的事同你说,皇兄不是下旨命威德侯在婚期前赶回来吗?原来不只是为了观礼,是为了打算在其部下中选出亲卫护送我前往金罗,他此番虽是立下大功,可蒋慧云做的那些事着实令我膈应,似乎因此皇兄才饶她一命至今。”
“蒋氏如今是穷驽之末,陛下留她一命也仅仅只是如此,他受命护送你出降,你又是公主,他自不敢有差池,你就放心好了。”
段沁听完,眉间愁容并未因此得到舒缓,她担忧道,“不是怕这个,先前皇兄下令是要捉拿金罗大殿下归朝,可到了最后,竟是以观礼的名义来周国,也不知他如何把事办成这样,我听说贺璟他不是如今的金罗王后所出……我只怕他这位王兄别有所图。”
兰婳这下听明白她的意思,贺兰毅是否别有所图她不清楚,可两人确实是水火不相容,既是兵临城下,更不能自乱阵脚,她只得先安抚段沁,
“凭他有什么别的谋划,你是周国的公主,夫妇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你皇兄在,你与贺璟自会安然无恙。”
深秋时节,虽是秋末,却早已是初冬迹象,万木凋敝,直待最后一片绿叶落下之时,威德侯班师回朝,
十一月初这天,遮天蔽日的浓云破开,金甲铁骑,旌旗蔽空,数十万甲兵如一条汹涌澎湃的潮流涌进京城,城门处人头攒动,百姓们取来纳福巾,鲜花瓜果,毫不收敛地像那军士们投掷,更有豪放的女郎,取来自己贴身的帕子塞进年轻将士的怀中。
军队正前方,威德侯蒋瀚骑高头大马,居高临下地享受着这属于他的荣耀,人群中不时有人高呼,
“将军威武!侯爷千岁!”
段熠下令犒赏三军,并在景阳殿设宴,例行封赏。
蒋瀚入殿时,便有下官迎他去上座,为他斟酒,
“此战大捷,侯爷威风不减当年,我等望尘莫及啊!还望日后侯爷多指点一二,下官敬您。”
说话的是一骠骑将军,在此战中“坚守”后方,所辖军队无伤一兵一卒。
蒋瀚眉尾飞扬,对这般恭维很是受用,自打今上登基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如此受人追捧的感觉了,皇帝忌惮他,恩威并施下收了他一半军权,朝中众人见风使舵,门下部将有那起子贪恋虚荣的小人另择明主,他蒋家看似得封侯爵、如日中天,实则他心里明清,若放任不管,待将来今上羽翼丰满,有了其他人选,他蒋家失势是迟早的事。
幸亏他抢占先机,这金罗一战过后,段皇帝就算是想动他蒋家也得先问问那些同他一起作战的将士,给他们报仇雪恨的百姓们同意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