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皇帝后带球跑路了(2)
她到底年纪尚轻,说出如此轻浮的话来着实难为情,可不说明白些,又怕他记不起来。
不是她生性胆怯,只是对上这位威名远扬的帝王,心里莫名的害怕,一起入宫的几个贡女明明刚来时还好好的,现在竟是连人影都见不着,她怎能不害怕,可如今……她也没法子了。
眼前的人沉默地想了想,昨夜握雨携云之时,自己似乎的确说过这样一句话,她若不说,自己险些要忘了,只是她在那时候,脑子里竟还在想着这种小事?
“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位分?还是关于金罗国……”段熠注视着她黝黑的瞳孔,眼神深邃,只简单一眼,便让人觉得是在审判。
异国出身的女人终究是一个样,为了名利荣宠,谄媚奉上,没意思,他想若是这女人真想要这些,给了就是,也算是她今后老死宫中的一份依靠了,不过以后这含光殿也不用有人住了。
兰婳不知道某人默默给她定了结局,听到他松了口,苍白的脸上好不容易带上点殷勤的笑,落在段熠眼里便更觉刺眼,
“臣妾入宫时身边有两个侍女和一个老嬷嬷,想请陛下准她们到臣妾宫里来伺候。”
段熠闻言有些诧异,只是这些?还是故意要些无关紧要的赏赐,好留下一个不争不抢的印象。
回见女人目光炯炯,水似的眼眸期盼地看向他,看上去并不是在讨笑卖乖,他抬眼看向一旁侧过身去不敢打量床榻边帝妃秘辛的李忠。
感受到炽热的目光在他身上徘徊,李忠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应道,
“陛下,按规矩,贡女们带进来的侍女都要归尚宫局统一调配,且不得回原处伺候。”
这样的规定是为了让贡女断开一切与母国的联系,而此刻,兰婳显然并未意识到这一点。
“兰才人,你可听见了?”段熠冷言出声,突然一只手钳制住她的下巴,凑近至眼前,
“是什么让你有底气敢向我提条件?养条狗尚且凑个趣,而你?功夫不到家,真是让朕提不起一点儿兴趣!”
掐着下巴的手渐渐加重力道,享受般看着面前人因大力钳制而逐渐痛苦的表情,随后倏然松手。
真要弄死了,那可就没趣儿了。
兰婳喘着粗气,面容苍白,眼尾缀着一点嫣红,闻言眼中含泪,满目失望不加掩饰,神情惊惧,似是被突如其来的变脸吓到了,看上去不禁让人心生怜悯,爱之抚之。
可对面的人是皇帝,这样的表情只会让他觉得可笑。
她的手仍未松开,感受到他手腕传来的温度,段熠不觉有几分烦躁,失去了耐心,抽身离开。
李忠跟在身后,心中暗叹这兰才人走错了棋,
或花言巧语,或卖弄风情,总归顺着上头的意,这都是后宫嫔妃该无师自通的,何况这兰才人还是那样的身份。
一不会阿谀奉承,二不会审时度势,且看另几个金罗国的贡女是和下场就是了,比起这兰才人,那几个还算是知道要讨好卖弄,可还不是不成气候,再看兰才人,本以为陛下图口新鲜,便也宠着几日,如今终还是触到陛下逆鳞了,怕是也没几天恩宠了。
也是,抛开她的身份不谈,也没有男人会喜欢成天儿摆脸色的女人,这不是自讨没趣吗,何况还是皇帝。
就说宫中的蒋嫔娘娘见了陛下那是事事亲力亲为,可陛下也没有多宠爱,更别说兰才人那见了陛下便苦着一张脸,任谁看了都不会高兴的。
只见段熠面无表情上了龙撵,一手扶额,似在思考什么,忽地问了一句,
“她近日都干了什么?”
“回陛下,含光殿的人说兰才人不爱出门走动,平日都是待在寝宫内,碰上天气好,也会出来走走。”
“哼——,她倒是悠闲得很。”段熠冷笑道。
李忠心里一麻,听这语气像是不喜,可照陛下的脾气,若真是不喜那便不会说这话了,沉默才是最让人感到可怕。他脑中萌生出别的想法,竟叫他糊里糊涂地就脱口而出了,
“其他几位小主的事多少还是让兰才人知道了些,才人年轻,听到其他人受了责罚难免害怕,不过不打紧,只要才人用心侍奉陛下,未必会和那几位主子一样。”
说完这话,他便有些后悔了,要不是方才那一瞬间觉着陛下对兰才人不一样,他也不会就这么替她说话了,好在他说的是“未必”,这个字眼极其考究,
那几位贡女也不冤枉,不是打探陛下的行踪提前在鹅卵石子路上等着,摔倒在陛下面前,就是买通人往陛下的常服,塞了自己的贴身衣物,处处踩在陛下的逆鳞上,因着制衣局的疏漏,连带着他也被罚了半年俸禄,让他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