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带古代鬼帝脱贫致富(170)
他的声音,和这冬日的阳光一样,“我或许无法再胜任主持之位了”
无明擦拭书架的动作顿住,转身看向师兄平静的侧脸,却没有丝毫惊讶。
他笑得一如既往的淳朴,“师兄,寺还是那个寺,佛还是那尊佛。”
无明走到无执身边,目光投向窗外。
谢泽卿正被一群小沙弥缠着,被迫听他们背诵磕磕巴巴的《心经》,脸上满是不耐却没有离开。
“变的只是屋顶和人心。”无明轻声问,“师兄觉得,谢施主是劫是缘?”
无执指尖微颤。
是劫是缘?他从未想过。但他想,谢泽卿于他,是闯入死水人生的变数。
当晚。
月色如水,透过窗棂,静静地流淌在禅房之内。
凝神香的香气,将一切笼罩。
无执平躺在暖玉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谢泽卿终于摆脱那群小沙弥,却未像往常直接飘来床边,悬停在门口,站在光与影的交界处,玄色龙纹广袖衬得身形挺拔孤寂。他看着无执,凤眸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秃驴。”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寂静中泛起回音。
无执缓缓坐起与他对视。
谢泽卿飘至到床前,血色凤眸翻涌着复杂炽烈的情绪:“你若还想敲那木鱼,朕就陪你敲。”
帝王的声音,字字清晰,如烙印般,狠狠地砸进无执心里。
“你若不想……”
谢泽卿微微俯身,伸出手,用冰冷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无执苍白的脸颊。那动作,带着近乎虔诚的珍视。
“朕就陪你,择一处红尘,安家。”
禅房落针可闻。
谢泽卿凤眸,一瞬不瞬地锁着他,似是在等待他的答案。
无执没有回避那道灼人视线。心底绷了二十余年的清规戒律之弦,似乎在这一刻,发生了松动。
“咚!咚!咚!”
“师兄,山下村子里来了人。”
急促砸门声撕裂静谧,带着哭腔的嘶吼划破雪夜:“无执大师救命啊!”
是李伯的声音。自王二牛事后往来渐少,此时冒雪上山定有祸事。
谢泽卿伸向无执的手被打断,俊美面容覆上寒霜。
“我去看看。”无执目光在谢泽卿的手上停留须臾后起身开门。
夹杂雪沫的寒风倒灌而入,吹得僧袍猎猎作响。
门外五十多岁的男人扑跪在地,棉夹克沾满泥雪,嘴唇哆嗦得语不成句:“大、大师……村里出邪事了!”
无执蹙眉扶起他:“进来说话。”
李伯被他扶着,双腿发软,半挂在他身上进屋
他一进屋,待看清房内陈设,目光惊疑地掠过角落那张已被取代的旧木板床。
无执平静的声音断了李伯的思绪,“发生了何事?”
李伯如抓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喊道:“死人了!王家小子前天还好好的,今早发现人僵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脸上……脸上画着戏妆!”
“戏妆?”无执眸光微凝。
“对!就是那种大红大绿的油彩!嘴角还咧到耳朵根,像是在笑!”李伯说着,又是一个剧烈的哆嗦,“不止他一个!村西头的赵寡妇也是!今天下午就没出过门,村长带人去敲门,撞开一看,人吊在房梁上,也是一脸的戏妆!”
禅房温度骤降。
角落里谢泽卿阴沉脸色覆上凝重,他缓缓飘至无执身后,“秃驴,你如今这副身子骨,别去掺和这些腌臜事。”
“让他找衙门管去。”
无执没和谢泽卿解释现在的社会已无“衙门”这事,目光落在李伯恐惧的双眼上,“贫僧这段时日身体虚弱,或帮不上什么。”
“不不不!”李伯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大师您在,就是定心丸啊!求您了,就跟我们去村里看看吧!现在村里人心惶惶,天一黑,家家户戶都把门窗锁死了,连狗都不敢叫一声!”
无执沉默片刻,转身从旧木床上拿起打满补丁的厚僧袍披上。这个不大的动作,已表明决定。
谢泽卿眉头拧成死结,看着那人清瘦却挺拔的背影,即便沦为凡人,依旧不改的慈悲与执拗。
最终妥协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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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崎岖,积雪深厚。
凛冽寒风卷起雪粒如冰针刺脸。
李伯握着老旧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引路,昏黄灯光在风雪中摇曳,仅照亮身前三尺。
“大师……就是前面了……”
李伯颤抖指向山脚下被黑暗笼罩的村落。
无执从前来过村子多次,从未见过如同今夜这般。整个村子,死一样的寂静。
无灯火无犬吠,唯有风声呜咽如冤魂哭泣。
踏入村口刹那,无执脚步猛顿。
“怎么了大师?”李伯回头不解。
清澈的眸子,扫过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