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帝王心+番外(56)
他这儿子,自小性子就像块又冷又硬的石头,何曾对什么“友人”的赠物如此贴身珍藏?
还是这般……精致的物件。
“男的女的?”萧远山冷不丁问道。
萧彻:“……父王!”
“哼,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萧远山虽在骂,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扯了扯,将玉扣抛还给他。
“藏好了!别毛毛躁躁的让人看见!老子萧远山的儿子,像个怀春小姑娘似的像什么话!”
萧彻接过玉扣,紧紧攥在手心,抿唇不语。
萧远山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方的天际,语气复杂:“京城……是非之地。楚家的身份更是敏感。你小子……心里有点数,别一头栽进去给人当了梯子还不自知。”
这话看似提醒,实则已透露出默许和隐隐的担忧。
“儿臣明白。”萧彻将玉扣小心收回怀中贴身处,声音低沉却坚定。
萧远山不再多言,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力道不重,却带着无声的支持。
父子二人再次沉默下来,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共同沐浴在这北境难得的安宁之中。
风中似乎带来了遥远的、来自江南的温软气息,悄然融入了朔州的苍劲风骨之中。
狼王虽老,威势犹存,已然嗅到了儿子身上那不同寻常的、来自南国的风月气息。
而他选择的,是沉默的守护与提醒。
第39章 玉妃啼血
朔州大捷的余波尚未平息,京城另一处阴暗的角落,不甘的怨毒正在悄然发酵。
宗人府那阴冷潮湿的院落,与昔日三皇子晟玚的景阳宫相比,不啻天渊。
虽未被苛待,但失去自由、从云端跌落的巨大落差,日夜啃噬着晟玚的心。
他性情本就暴戾,如今更是阴郁易怒,摔打器物成了常事。
这日,一个曾受过他小恩惠、如今在宗人府当低等差役的小太监,趁着送饭的间隙,悄无声息地塞给他一小截藏在指甲里的蜡丸。
晟玚心中一动,背过身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张极小字条,只有寥寥数字:
「母妃已知,儿且忍耐。」
是母妃!晟玚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与希望的光芒!
他就知道,母妃绝不会放弃他!
他立刻将字条吞入腹中,焦躁地在室内踱步,如同困兽,等待着母妃的营救。
后宫,玉宸宫。
玉妃年过三旬,却保养得宜,容貌娇艳妩媚,此时正哭得梨花带雨,匍匐在皇帝晟帝的脚边。
她并未浓妆艳抹,只穿着素雅的宫装,更显得楚楚可怜。
“陛下!陛下开恩啊!”玉妃声音哀婉,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滚落。
“玚儿年纪小,不懂事,定是受了底下那些杀才的蛊惑蒙蔽,才会犯下大错!他从小在陛下膝下长大,性子是骄纵了些,可对陛下的孝心天地可鉴啊!如今他被废圈禁,日夜悔恨,人都瘦脱了形……陛下,他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臣妾看着……看着心如刀割啊!”
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柔弱的身躯微微颤抖。
晟帝本就因北境大捷心情好转,又素来宠爱这个解语花般的妃子,见她如此,心中不免软了几分,伸手欲扶她:“爱妃先起来说话,地上凉。”
“陛下若不宽恕玚儿,臣妾就长跪不起!”玉妃却执意不起,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哀声道。
“陛下,您想想,玚儿纵有千般不是,可那北境军中毒之事,或许真有隐情?刘瑾那狗奴才已然伏法,死无对证,怎知不是他受人指使,故意陷害玚儿?玚儿他……他再糊涂,又怎会做出动摇国本之事?这分明是有人欲除之而后快啊!”
她话语轻柔,却字字句句都在引导皇帝往党争陷害上想。见皇帝面露沉吟,玉妃心知有戏,忽然嘤咛一声,脸色煞白,竟似要晕厥过去。
“爱妃!”晟帝大惊,连忙将她抱起,“传太医!快传太医!”
玉妃软软地靠在皇帝怀里,气若游丝:“陛下……臣妾无事……只是念及玚儿……心中绞痛……”说罢,便“昏”了过去。
一番忙乱之后,太医诊脉,只说玉妃是忧思过度、伤心欲绝所致,需静心安养。
晟帝看着爱妃苍白憔悴的容颜,再想到儿子被圈禁的惨状,心中那点因边境危机而起的怒火早已被怜惜取代。
“罢了罢了,”晟帝叹了口气,对身边内侍道,“传朕口谕,三皇子晟玚,闭门思过这些时日,想必已知错。解除圈禁,迁回景阳宫思过,无旨不得出宫门,不得见外臣。”
这虽未恢复其皇子封号,但已是从轻发落,意味着事情有了转圜余地。
消息传到玉宸宫, “昏迷”的玉妃悠悠转醒,听闻圣谕,泪如雨下,挣扎着要下床谢恩,被皇帝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