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她一心求死+番外(129)
“难怪他一直让我观察段九游身边弟子呢。鳌宗弟子百毒不侵,一旦有人中毒,必定就是帝疆。我也着实愚蠢,没有弟子毒发,便就猜忌到那头幼狼身上,真带人去抄了段九游的家。”
白庭叙是随柳天时一同入殿的,此刻想起之前种种,依旧心有余悸:“那段老祖气得差点掐死我!”
提到段九游,白宴行表情便不自觉柔和下来:“她性情桀骜,眼里不容砂子,你无凭无据擅闯她下榻之所,她自然会恼。”
只是,白宴行全信了吗?当然没有。
他问柳天时:“你口中这个为齐星河办事的人姓甚名谁,可能叫来勤政殿内做证?”
柳天时说:“此人姓黄名朗,是齐星河身边贴身近侍,齐星河在钦天监观星时,黄朗便跟随在侧,那日齐星河派人追杀我,便是这个黄朗带的头。我一直都在留意齐星河的动向,黄朗逃跑时,便想将这人拿下,留做证人,可惜那人逃得太快,又因曾经追杀过我,怀疑我是来寻仇的,死活不肯与我回去。我将人追至鹿屏山顶,他失足落崖,待我寻至山脚之时,他已经没了气息。”
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白宴行轻叩两下桌案,端起手边的清茶饮了一口。
事已至此,似乎一切都有了答案。
他没有再细究任何细节,也没有降罪于柳天时。
一来,齐星河害人在先,原本就是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二则,柳天时在招招城第二次结界破裂之时,搭救过很多来不及冲出结界的神器仙者,功过相抵,也算抵消了此事。
至于她师父赵奉礼,擅动结界确是重罪,可他也散去半身修为弥补了过失。
白宴行最终压下此事,并令师徒二人于醒心观内闭门思过三年,了结了此案。
……
柳天时走后,白庭叙依旧留在殿内。他跟随白宴行有些年头了,看得出来白宴行并未对此事彻底放心。
白庭叙说:“帝君可是觉得柳天时的话里,有什么不对之处?”
白宴行呷了一口放凉的冷茶:“听上去都很合理。”
但就是太合理了,合理得天衣无缝,像是被人教过一般。
他向来不喜欢太严丝合缝的答案。
白庭叙察言观色,主动请缨:“是否需要属下再去查一查?”
白宴行却说不必了。
“此事既然已经了结,便不要再惊动其他。我心思过细,也许是想得太多了。”
他存疑,却不肯再查,白庭叙分辨不清白宴行是真认为自己多心了,还是不想打草惊蛇。
白庭叙的脑子不似白宴行那般活泛,白宴行说不查,他便只能遵命。
两人各自饮下一盏冷茶,又听白宴行道:“上次焰山一行,惊扰了老祖,你可在事后前去地息山向她请过罪?”
白庭叙把头摇得像一只拨浪鼓:“我哪里敢去,那段老祖凶神恶煞,看着娇弱瘦小,凶起来能翻天覆地!我之前也想过去她府上请罪,怕她气没消,又掐我脖子。”
白宴行说无妨:“我陪你去。”
“您陪我去?”
“你不是自己不敢去么?”
白宴行神色无辜:“冤家宜解不宜结,你难道想一直系一个死结留在那里?我陪你去地息山走一趟,就算九游心里那口气没出,也会给我几分薄面。”
“话虽如此.... ...”
白庭叙欲言又止。
据他对白宴行的了解,他可不是什么轻易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
两人认识时间极久,白宴行没做帝君的时候,两人就总玩儿在一起。白庭叙经常惹祸,白宴行从来都是作壁上观,顶多在他被罚得太狠,死命向他求助之时,勉为其难地求两句情。
他好像认为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活该,以至于他挨打挨骂在白宴行看来都是理所当然。
“走吧。”
白庭叙思索间,白宴行已经起身了,白庭叙跟随在他身侧,虽然不知道白宴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里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
地息山位于天境以西,是距离勤政殿最远的一座神山,这地方远看绿油油,近看也是绿油油。
段老祖酷爱养花弄草,却不爱修剪,以至于地息山内不论宫楼殿宇,还是亭台水榭,都生长着遮天蔽日的大树。
绿叶成荫,偏她又没有什么审美,总爱移植一些颜色艳丽的花树作配,细观又是乱七八糟,像打翻在白纸上的油彩,乱得五彩斑斓。
白庭叙手里提了几样礼盒。
既然是请罪,自然不好空手前来。
宫门外没有弟子看守,进门也无人传话,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进,直到撞到一个躲在树下偷吃点心的小弟子才知道,老祖在偏殿那边午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