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她一心求死+番外(6)
他向拎着猎物复命的封臣递去一道眼风,半米之遥,封臣没问原由直接纵身做了一个前冲,中途人形化作本体,裂变成狰,卷起一阵飓风。
段九游一愕回身,电光石火间,两力冲抵,云中鳌法相短暂一现!
封臣被撞退,化回人形时有人瞬移上前,接了他一把。
两队人马再次相见,帝疆自封臣身后缓步走了出来。
还真是你。
他淡挑眉峰,无声发问。
段九游这方注意到他很高,虽然身形清瘦,却给人一种无所遁形的威压之感。
他向她伸手,直奔她的颈项而来。
“太骁……”段九游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唤的是他的字,这照面打得太突然,她不想跟他动手。
他看看她,并未停下动作,瘦长手指,毫无顾忌地拨开她的领口,他记得他咬断过她的脖子,利齿切近皮肤,如今竟然只留两颗清浅的牙印。
“你还真是皮实。”
他有双寡淡的风流眼,五官堪称绝艳,眼神却干净澄澈,大抵如他和白宴行这般身居高位者,情绪波动都不会很大,段九游后知后觉地忆起,他比白宴行是要小几千岁的。
“我们这一族都命硬。”段九游说。
“命硬的人都血冷,你身上倒是不寒。”
他又绝不是白宴行,不似他那般守礼,他拿她的脖子捂手,此刻已经摸进后颈,他的手很凉,一触之下便使人生出透骨的寒气。
段九游没见过如此孟浪的小辈,尽量忽略那种陌生的战栗。
“是你太寒。”
“我被那只胖乌龟撞碎了元神,自然暖不起来。”他语气平淡地回忆他们之间的恩怨,清净的眼里生出些许迷茫,短暂沉吟,“龙比犼招你待见?”
这就开始找后账了。
相似的问题,白宴行也问过,同样的答案,却要因人而异。
“我其实喜欢猫。”段九游耍了个小聪明,实在受不住他来回冰她,抓着他的手拉下来到掌心里捂着。
帝疆由着她握,眼眸低垂:“那怎么不找只猫统领天境呢?”
音色也很让人亲近,如若不知这两人的关系,倒有几分深情。
段九游答不出来,埋头搓手。
“你该多穿点儿,十境风冷,你现在的身子经不起这么折腾。”
“白宴行叫你来的?”十境不是能够随意进出的地方,长空之上有道碧海石门,只有鳌族这等古怪东西才有本事将它掀开。
“他不知道我来。”
段九游知道他不信,瞪着一双杏眼,真诚发问:“你如何才能消气?”
他兴致缺缺地看向别处。
这话白问,没得消,唾手可得的江山让她搅和没了,你说拿什么抵?
“我可以重新送给你。”段九游继而道。
帝疆笑了,看回段九游,那是一种少年式的笑,嘴角轻轻上扬,像在看一个语无伦次的疯子。
玩儿我呢?
他说你动不动手。
不动,他可走了。
“我真是来帮你的。”段九游心里着急。他走她跟,追着他的背影,好像真为他们的关系犯愁,可惜没让她跟出几步,他的人就阻了她的去路。段九游歪着脑袋往上看,一个个凶神恶煞,恨不得活吞了她,这梁子结得不轻,但凡她轻易能死,这会都要碎成纸片。
她的人不服,跟着上前硬碰,她起手一挡,打什么打!还嫌这仇结得不够扎实?!
帝疆带着他的人走了。
段九游没再追上去,苦着脸被一群弟子连哄带劝地摸毛,这人是孩子脾气,不达目的就生气委屈,碰巧对方是个硬茬子,跟她一样是难哄的主儿。你看人家走时那背影,一点防备没有,要打就动手,哪怕剩下三成神力,也不吝啬跟你干一场。
再想想之前那个无相法阵,那是猎兽吗?分明是奔着毁天灭地去的,能定乾坤,能淡生死,难搞啊。
弟子们跟着头疼,段九游却觉得自己比帝疆强,至少她不小气,不找后账。
“他刚才阴阳怪气我,还说我是胖乌龟。”
老祖仙龄万八千岁了,哪受过这种挤兑?
弟子拍着后背说,“那您怎么不挤兑回去呢?”
“这不是求人办事么?!”
她还明白求人的不易,娇嫩眉眼肉包子似的一皱,她说,“有没有可能我把他撞成一个傻子,让他忘记前尘往事,重新开始?”
她时间不多,对白宴行那边的交代是在地息宫闭关,未免夜长梦多,帝疆这边必须有些进度。
弟子说:“老祖,此事急躁不得,没人会对杀死自己的人有好感,人与人之间想要建立信任,既要时间也要感情。”
“感情?”段九游最缺乏的就是感情,她父母离开得早,是独自一人在地息山境长大的小神鳌,饿了吞食灵气,渴了就喝天露,再大一点实在寂寞,就去鳌寨里抱回了一些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