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的教谕(68)
只是这份依赖有些变质和扭曲,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对劲,但有人自欺欺人、有人乐在其中。
凉掉的茶又重新上了一道,宋南卿已经洗漱完毕,散着头发穿着薄薄的寝衣半躺在床上,一手举着一张名单帖子看,一手枕在脑后。
刚刚那个棋局他又输了,一气之下说自己要就寝,等收拾妥当又睡不着了,拿出这次科考的进士名单来给沈衡瞧,询问他的意见。
前三甲最为重要,贾士凯明显不在其中,定的状元是那个神童郗渐,这也是翰林院那群人讨论斟酌了许久的结果。探花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阮羡之。
沈衡擦干头发也上了床,没在意名单上都有谁,反而拿出了玫瑰膏子要替宋南卿擦脸。
被热气熏过,少年柔软的脸蛋白里透红,刚刚又哭了一会儿,沈衡担心他脆弱易过敏的皮肤被泪水一激又出问题。
不知道这批玫瑰是不是换了品种,沈衡家里这罐刚刚开封,就闻到了香甜的味道。宋南卿仰着巴掌大小的脸,手里拿着一个方形金玉枕头滚来滚去,一副习惯了别人伺候的样子。
玫红色的膏体在指尖化开,第一下触碰到了颧骨,沿着脸部轮廓顺面颊向下,力度不轻不重,玫瑰特有的芬芳在房间里散开。
嗅觉会在记忆里留下独属于那段时间的印记,关于玫瑰膏子的记忆全都与沈衡有关,香甜、芬芳、馥郁,温柔的手指和单独安静的只属于他们两个的房间。独属于玫瑰的热烈和持久加上药膏的那一丝清凉辛辣,构成了全部回忆。
宋南卿突然转头,男人手指上化开的黏腻汁液一下子蹭到了他的嘴唇上。
亮晶晶的膏体给唇瓣添了艳色和光泽,饱满的唇珠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花芯,因为尝过,沈衡知道那会是什么滋味。
玫红色的膏体溢出嘴角,看起来像是涂了口脂又被人亲花,长得明艳就有这点不好,明明什么都没做但就自然有种勾引人的味道。
宋南卿睁着大大的眼睛无意识舔了下嘴角,然后皱眉露出了痛苦表情,“好难吃…呸!”
他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让沈衡拿东西给他漱口,折腾了一盏茶时间才安稳躺下。
蜡烛吹灭,只有床尾两盏灯罩里的还在燃烧,宋南卿躺在床的里侧,偏头去看人,二人散开的发丝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身上这件寝衣是之前放在这儿的,他最近长得快,袖子穿起来有些短,露出一截莹白的腕子。
明明床很大,宋南卿偏偏要贴着人睡,一手按住被子,一手还要搭在人胳膊上,缠人的不得了。
许是适才喝多了茶,他现在毫无睡意,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床顶的横梁,明明很困,但精神却是兴奋的。
沈衡拒绝不了亲他,在为自己一点点放宽底线,意识到这一点,少年很兴奋。
宋南卿当然没有放弃那个计划,眼前的安全感只是一时,要想高枕无忧,必须得到沈衡的心,只有他不忍心对自己下手,把自己当成情感浓度过深而无法戒断的一部分,他才能真的安全,真的高枕无忧。
忽然感到旁边有动静,宋南卿连忙闭上了眼睛,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均匀,装作入睡的样子。大概是多年的条件反射在作祟,他十三四岁的时候精力旺盛天天不想睡觉,一幅幅以前的画面浮现眼前。每次都被沈衡盯着入睡,防止他半夜爬起来又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所以宋南卿装睡的功力是经得过沈衡检验的。
被子在动,躺在旁边的人好像撑起身来不知道在干什么,发尾轻轻扫过脸,带来难以忍受的痒意。就在宋南卿准备睁开眼询问的时候,嘴角突然传来温热的触感。
湿的、软的、热的东西,像是蛇一样缓缓移动,从嘴角开始一点点朝里舔舐,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升起,宋南卿的手在里面攥紧了被角,牙关被舔开了。
若有似无的水声细碎,他僵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是从他唇齿之间发出来的声音。与之前那个轻柔的、一触即分的吻不同,这个亲吻更深、更重,带着压迫和掌控,连下唇都被吮吸到变形。
宋南卿腰眼发麻,忍不住往旁边偏头躲,但脖颈被握住,他被迫仰头迎接这个热烈又无声的吻,带着吞噬一切的气势,连舌头都被吸住舔舐。
很难形容现在的感受,他被亲的呼吸不畅挣脱不开,当对方舌尖划过敏感的上颚时,一股难以忍受的酥麻和颤栗让他差点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