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下马车了。
就是这一声“姐姐”......
他们能是什么姐弟?
言似卿听着都觉得不自在,可也只能装得云淡风轻,目光从其苍白脸色顿了顿。
已经到长安了,她连“恩情”为由与之接触,关心病情,这些都不适宜。
她有愧,感激其帮忙,但又猛然发现对方在喊自己姐姐的时候,目光是落在自己唇上的,眉头紧锁。
“让姐姐你当我们王府的主人。”
他......
言似卿愣了下,牙根紧阖,从欲言又止到垂眸含笑也就须臾。
不动声色,亦隐忍不发。
稍会才说:“多谢殿下礼遇,亦一路护送,虽是王爷吩咐,但殿下辛劳,民女感激不尽。”
可以说,这半路结识的“姐弟”非常体面了,谁都没给对方找麻烦。
跟前面一样,不管彼此怎么试探,怎么闹,一旦有外敌,立刻合力,而且若是察觉到对方另有设计,也一般都会不动声色配合成全对方。
至少,此时此刻,旁人都挑不出错来。
然后,宴王府就这么客客气气和谐共进了。
金吾卫们:“......"
大理寺盯梢的:“......”
难怪少卿预判说不会闹出什么事。
原来真的能不起波澜呢?
那两人好像刚认识似的,客客气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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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入府,蒋晦回他的世子别院,言似卿则被管家带向女院那边。
他走了两步,扶着柱子回头看。
发现那人没回头。
他也不知道言似卿转身往另一边走后,牙齿轻咬唇瓣,无知无觉松了一口气。
似松似叹的。
她不能否认......她现在不敢跟他接触,也不知如何回应他的一腔热忱。
不过她没法分心了,王府这边本就有不少代表蒋晦跟其母亲一体,甚至已故皇后一体的两波人马是肯定不待见她的。
谢氏不就是么。
到了一看就是精心挑选的别院,位置等都是极好的,但言似卿也没心思体验王府之典雅底蕴,她有些疲累。
小云:“到了地方,姑娘您可以先休息了。”
言似卿神色微妙,“未必吧。”
“也许醒来,就有你们王府的其他人来找我刺探虚实了。”
“但我得先等到我母亲,或者先等来下一道圣旨。”
小云讪笑,小声嘀咕:“也许,不会哦。”
嗯?
言似卿没多想,靠着软榻扶额休憩,一边看着窗外,想着十多年没见的生母,偶尔,想到蒋晦那咬牙切齿喊她姐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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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别院,徐君容本心不在焉多日,走神间,冷不丁听见脚步声,还未回神过来,门口已然堵着一人。
她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但反应过来,又肃容说:“王爷有事?我这就出去,我们在外面.....”
蒋嵘:“陛下要诏你女儿面圣,被我拦下了,送到了我的王府。”
徐君容神色大变,惊慌失措,但竭力冷静下来,“王爷,您想怎么样?”
她确实不是那么聪明,至少远比不得自己女儿或者蒋嵘这些老狐狸,但也不是傻子。
蒋嵘,他是故意把言似卿引到白马寺的。
就算言似卿没法破案,他也有线索解决困局,目的就是把言似握在手里。
然后.....
“你们母女还真是想到一块去了,她也问我,是否以她的处境来拿捏你。”
徐君容冷笑,“难道不是?”
蒋嵘:“是吗?那夫人你说说,我,是怎么拿捏你的。”
“我可以进去了?”
他问得从容,却初露峥嵘,眼底满是深沉。
徐君容表情窒了下,抿抿唇,“所以我问,王爷您到底想......”
她骇然,后退一步。
因为蒋嵘跨过了那到门槛,上前一步。
徐君容耳根燥红,目光先往外面看.....
“他们不在。”
“看不到。”
看什么?
徐君容一步步退,后背轻碰到了梳妆台,挡住了,没有退路。
才发觉不远处就是床榻。
她深吸一口气,偏过脸,眉目垂落卧室内窗下随风飘荡的朦胧薄纱。
“蒋嵘,你如果早就想的这一出,其实可以明说。”
“就一次。”
“一次,你能不能再费点心,送似卿走。”
“怎么样,都可以。”
她手指有点颤抖。
但落在腰上,手指弯曲,拉扯,还是直接解开了带子。
素雅薄裙外面的袍罩落地。
露出里面凹凸有致的玲珑身段。
早在蒋氏称王称霸的封地故里,徐家不太起眼,而蒋氏志向远大,心向中央,但蒋嵘年少时好游历,侠气重,上山下海摸鱼的好不快活,早得知徐家有一对龙凤胎姝为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