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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含雪+番外(232)

她不在乎他人看法,只在乎影响的结果——除非对方把这事告诉蒋晦。

那后果才很麻烦。

料想也不会,毕竟是出家人吧。

何况她也没承认。

言似卿心思斗转千回,了尘却笑得豁达,“东家做过万般生意,应当知道供需诉求,对两方都有莫大影响,我们出家人也是,你们不能在求神问佛时,把一堆凡尘苦恼都倒灌给我们,祈求解疑疏导,又希望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那很难。”

“我们也是人啊。”

他本来就是一个很不寻常的和尚。

没有一个和尚是如他这样笑起来风情秀丽的。

言似卿:“我的意思是,您为何要跟我摊开说这些,我以为您是来说正事的。”

了尘:“因为,你们言家的功德碑,立在我白马寺。”

一句话,边上茶桌泡茶的小云猛然抬头,神色难掩错愕。

怎么可能?!

若是如此,没见夫人在白马寺的时候过问半句,人也从未去祭拜过。

这怎么会?

难道是在自己不知的时候?可他们在白马寺的所有时间基本都被案子占据,言似卿根本不得闲。

所以....她不知?

小云自习一看,只瞧见言似卿原本搭着桌面的手指回拢,曲紧,骨节发白,指甲入了掌心。

唇瓣也抿了红痕。

神色隐忍而忧痛。

但须臾,却是粲然一笑。

“大师不问我为何如此薄情吗?连至亲往生碑都不去祭拜。”

了尘:“因为你知道,连功德碑都只有宴王敢立,那些曾被言家妙手回春的人,所有人,都对此缄默不敢言,不敢为。”

这话暴露了言似卿其实一直都关注长安事。

她知道自己母亲在哪,知道宴王的事,知道言家被其在白马寺立碑。

这些事,她都不会对蒋晦说,一开始两人的试探都是半真半假的。

有些事,她自己都是囫囵自欺的。

不然,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他们身外人都如此,你牵连其中,还得顾虑生还者,你的母亲,你的女儿,你没办法。”

“很辛苦啊,你这般。”

言似卿偏头,看向窗外。

“这世上,没几个人不辛苦的。”

“若是不辛苦,那大抵是前尘福报吧。”

“大师来,是所谓正事,是为了疏导我之内心苦闷?那您可能多虑了,我无苦,无需疏导。”

了尘喝茶,低低说:“主持曾告诉我,当年您的母亲跟言阕大人新婚燕尔,还未出长安历职时,相携来白马寺祈福求福。”

“不求富贵荣华,求子女福气,求安康,求夫妻情深与共。”

“他当时还说,言家世代救人无数,功德在身,所求定有所应。”

“结果.....”

“圣旨颁布于东家之前,我与魏大人入宫面圣,当时,陛下在看一幅画。”

言似卿没什么波动,不太在乎,直到了尘说:“画上的人,是你。”

言似卿脸色变了变。

小云也皱眉了。

茶壶在小炉子上烧开,水汽嗡嗡嗡,热意蔓延,灼人皮肤。

数个呼吸,言似卿开口。

“多谢提醒。”

了尘:“算是回报东家之前在白马寺帮我洗清罪名的恩情吧,出家人不欠人。”

“还有,言家所求,我佛未能庇护,白马寺上下倍感歉意。”

言似卿:“没有我,您也不会有事,白马寺跟您自有地位。”

“至于我言家的事.....既世代救人,也是世代每一位医者自己斟酌后的行为,不求未来神佛隐蔽,这没有因果关系。”

“也跟白马寺无关。”

了尘:“那不一样。”

他豁达,以此提醒来抹消彼此恩情,然后才说了超度的正事。

完事,了尘起身,行礼,翩然离去。

言似卿手指按了眉心,低声说:“这件事,不要跟你家殿下说。”

小云急切,“夫人.....”

言似卿垂眸,“如果边疆有战事,不容分心拖沓,若无战事,陛下却故意调走他,说明他留下,既会对抗君威。”

她抬头,看着小云。

“当今陛下当年逐鹿定鼎,乃是平定乱局,如今尚有隐患,需求正统稳定。”

“宴王府,能做什么?”

谋反吗?

子孙反父?

到哪都说不过去,也必死无疑。

她也不配。

所以到此为止。

——————

宫中。

如今消息外传,广为人知,成为帝王新宠,甚至被连续召见数次,也被委以重任的新任宣威将军“齐无悔”正被帝王问一句话。

“你觉得你的妻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沈藏玉甚至不清楚帝王是在问自己哪一个身份,但他清楚对方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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