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爷您应该知道,陛下心思细密,看着对我如今宠信,就怕他猜疑我背后有人,甚至怀疑是其他王爷,真正紧要的事,也不会告知于我,真告知了,您不怕是下套吗?”
“且以我观察:陛下有心针对言家调查,若是真对宴王府有恶感,也不必特地调开世子。”
“总觉得陛下对宴王府还是很看重的。”
沈藏玉反其道而行。
却也正中点子上——这是一些阁部老臣私下的看法。
王爷表情微顿,筷子夹菜的动作终于停了停。
不管怎么争斗,君心既是胜负。
除非宴王父子皆死或残,不然最后到底谁赢谁输都不知道。
“你说得,很有道理。”
“确实不能存在侥幸心理,有些事还是得主动一些,不然哪有本王那位眼高遇顶的二哥哥如今这下场,咱们在白马寺的那般谋划也算是成功了,可惜没能套住他们父子,现在,依旧得费心。”
沈藏玉:“全看王爷吩咐。”
“既然父王还恩宠本王大侄子,那就让他回不去边疆,继续为了一个女人犯糊涂。”
“人已经安排好了,她得罪的人可不少,不过越肮脏的东西,得手后牵连的人越少。”
“按照蒋晦现在的糊涂程度,一旦她遇到点什么事,他都会冒头,违逆君心。”
沈藏玉:“杀她?是用那个刘广志吗?”
王爷:“怎么,舍不得?”
沈藏玉:“殿前朱雀使,陛下没动手,谁能动?君心也包括君威。”
那确实,祈王可以处置,但不能是宴王父子处置。
陛下的手段变化莫测,但始终是围绕他自己的,他人不能僭越。
王爷:“放心,那我还真不敢。”
“这个女人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也不能真便宜了别的男人....既然一开始她就是你的,那你不如再收纳一下。”
王爷用筷子夹了肉到他碗里。
沈藏玉皱眉,盯着王爷。
王爷笑:“不然,那本王就笑纳了。”
蒋晦怜香惜玉,他人未必。
再有才华才能,也终究只是个女人。
沈藏玉眯起眼,后连碗一起挪过去。
“王爷想要的,不论钱还是人,还能有得不到的?”
“终究都是您的。”
他选了最完美的答案。
“而且,还可以加一手,另有更合适的人能加重这次谋杀。”
“刘广志毕竟是个废物,只能摆在明面上引人注意。”
王爷挑眉,微笑。
“也许你的建议跟那一位一样。”
“都更看重另一颗棋子。”
“那就双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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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诸大事,刘家村的也只是小案子,一点水花都不曾起,无人在意陈月的死,只听案情消息,感慨言似卿的厉害而已。
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三日前,刘广志就被放出了,陈絮自然动了点手段。
有人看到他在街上讨饭,被殴打,被人辱骂有病——也果不其然,他在更糟糕的处境里,不休检点,更不会照顾自己,生来就是被他人放血供养的废物,哪里能应对这样的局面,走投无路时,听说还去樊香楼求助,可笑至极,自然被人对付了......
昏暗的后巷,鼻青脸肿的刘广志表情狰狞,“我可是吃了你们樊香楼的茶才上的瘾,此后得一直去,这才染的病,你们不给我钱,我就去大理寺告你们....否则....”
刀突然抵着他的咽喉,正要割喉灭口。
突然。
黑暗中有人叫停,不知道来了什么人,刘广志看不真切,只是吓坏了。
但听到对方用冰冷的语气说。
“真傻,你如今这般局面,不都是因为那个查案的言似卿吗?”
“你找谁要钱都不如找她要命。”
“现在,她可是风光得很啊,就快成世子妃了,你知道什么叫世子妃吗?宴王世子,宴王若是成了皇帝,她将来就是太子妃,也是未来皇后,她一句话,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你不去关中城找她?”
“不过,钱也是会给的,当做你的路费吧。”
地上如烂狗一样趴伏着的刘广志被钱袋子砸中了脑袋,人散去,他抬起头,迅速查看袋子里的银锭跟药丸,眼里满是欢喜,但想到了刘家村的经历,想到言似卿对陈絮说过的话,他面目狰狞。
没错,他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凭什么这些贱人能赚大钱,还当皇后?
她做梦!
她就该跟自己一样染上这种脏病....他要她生不如死!
当夜,狼狈如乞丐一般的人就叫了牛车连夜出了城门.....赶去关中城。
本来两城就很近,官道直行通达,连夜疾奔,凌晨时抵达。
近期玉兰节将至,因为赶来的人多,城门关闭的时间拖延,只是加强了巡防抽检,守城的官兵看了他一眼,放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