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只要在水源布置夹带毒源的东西放在池子里,都不用自己当日过来,提前几天放那,毒素自会沉淀累积,在数日后,毒杀所有。”
“他根本就不需要帮手。”
“而死在里面的尸体腐烂后也夹带同等毒素,散了毒气,闷着,也才有刚刚的结果。”
“一旦我们调查到这,进去了。”
“双杀。”
这人没有偏向呢,谁都杀。
而且自己都不用亲自上手。
洞察,布置,等待,不在场证明。
无人幸免,但他置身事外。
众人一时死寂。
胖子爵爷低着头,惊疑不定,他们得罪过这样的人吗?
怎么比党争的对手——宴王或者祈王都可怕得多。
这是魔鬼还是疯子?
言似卿原本擦拭衣袖的动作有些缓慢,手指内掖,夹了金贵的丝帕,她低声:“真是厉害。”
周厉苦笑,“是厉害,此人心思诡诈,而且对任何人都有歹毒之心,完全就是个癫狂之人,若是放出去,且掌握这种毒术.....”
下属们隔一段时间用鸡鸭来测眼里面的毒性。
按照推算,这种毒风不会太浓郁,两个口子通风散得快。
半个时辰后,鸡鸭无碍,铃铛灵活响动。
可以了。
但众人还是带了湿水的口罩,也有解毒丹等等,准备齐全才进去。
尸体,地下水,毒气,被毒死的鸡鸭,各种做药的工台跟药皿,也有....
众人忽然都死寂了,因为看到
了笼子。
失踪人口。
活着的嫖客?
言似卿看了看笼子里,发现掉落了钗子。
哦,青楼里,染病的女子也是很多的。
不是去乱葬岗,就是来这里吗?
或者说是去送医救治的。
也来了这里吗?
她漠了下,转头问周厉。
“我今日,可曾说了什么首告有功?”
周厉眼底一闪,“没有,我没听到。”
他转头问其他下属。
“你们听见了吗?”
“没没,绝无此事。”
“言大人什么时候说过?”
“怪哉,我耳力好得很,都没听见。”
“就是!我也没听见。”
那胖子爵爷整个人都瘫了,他的眼里有怨恨,也还想努力:“我可以交代出那些人的亲人.....言大人你不想救更多人吗?这个女人的亲人也在,她难道不.....”
芍云脸色变了变。
言似卿没看他,但语气很是心平气和。
“你们的下属底子没你们那么深,没那么多东西权衡利弊。”
“大理寺的刑罚下去,剥几根指甲就知道老实了。”
“你是不是从小没受过苦?”
“就不知道你自己其实也可以很卑贱?”
“那你很快就知道了。”
之前什么首告有功,只是为了节省时间。
现在做毒之地找到了,有确切的证据,足够指证冽王了,他那边一派人等还是好拿捏的。
至于他如何自证温泉别庄下毒一事与他无关,如何取信陛下,他是求生,言似卿是办公。
心态就不一样。
言似卿目的还是早点找到这真凶.....
“大人,上面的水源找到了。”
言似卿看这下属的表情不太对,好像被吓到了。
他们上去一看。
光天化日的,水源地藏在半山腰,山泉水滴答滴答,草木青葱。
但,白日提灯——大红灯笼挂在树杈上。
挂了好多个。
因为林子幽暗,遮蔽日光,红凄凄的。
这没什么。
就是灯罩子的皮,有点....
上面还长了头发。
人皮灯笼。
一共十二盏,每一盏上还有歪歪扭扭如稚童学字一样的字体。
合起来是一句话。
——事已毕,焉能寻我?
挑衅么。
嘲讽言似卿一直查不到他。
众人大怒,觉得此人既变态又猖狂,哪里还算个人。
“人皮灯笼,拆骨剥肉。”
“好厉害的技艺。”
周厉冷笑,转头看向言似卿,眼神松乏了几分。
“言大人莫要在意,自古先发为恶者在暗,有起手优势,而且这才几日,谈不上....”
言似卿还在看那人皮灯笼,过了些会,垂了眉眼。
“真是让人难解。”
“图什么呢?”
她这样做事有条有理,从不肯轻易放错的人,实在不理解这样的癫狂是为何。
无约束,就是无牵挂,都是恨。
这样做,就真的那么痛快?
有许多牵挂的言似卿苦笑。
“确实,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他。”
周厉等人还想安慰。
言似卿来两句。
“事已至此。”
“先回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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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宴王王府。
言似卿归来,凑巧见到外面宴席归来的府上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