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在等宴王来。”
“只要他来,你就赢了。”
泠王手指紧了紧,手指握着的匕首试图用力一点好让她害怕,但还是没有,力道反而越克制了。
“呵,夫人又聪明了啊。”
“这么聪明,何至于让自己如今落这么惨淡的结局呢?”
“就不怕我真的用这匕首割开你漂亮的脖子....”
言似卿:“你不敢。”
她可真敢!
都阶下囚了还这么刺挠他。
泠王刚要冷笑。
言似卿轻轻一句,“你也知道如果在宴王还未来之前杀我,原本大好的局势就未必了。”
泠王不太在意,嗤笑:“这么看重自己的份量,难道你是我父王心头爱么?还是以为我那大哥哥会为了你母亲爱屋及乌,怒发冲冠....”
言似卿不喜欢听这种话,冷冽打断。
“陛下兵武起势,戎武半生,身体很好,去年还有新的小皇子降生。”
“他还有其他儿子,或者说,他还有许多孙子。”
“长孙还在边疆打仗。”
“你以为呢?”
泠王一下安静,后冰冷反驳:“你这些假设是建立于父王没有掌握元后当年倒行逆施的证据,如果他有.....”
言似卿:“如果有证据,这么多年都没动手,那更可怕了,泠王殿下你最好现在就跑,越远越好。”
一言惊醒梦中人!!
泠王震惊。
他想起了一件事——元后的母族在后面那些年确实遭受不少重创,少有在朝为官的,原本其母族也是地方大势,跟蒋家强强联合,甚至主钱财,富庶程度堪比当年谢氏,只是谢氏的政治力量更强....
可即便如此,元后的母族也少有死人的,大多数都活得好好的,甚至好多还在宴王府,也能正常出席许多场面,尤有崇高地位。
文武百官重臣都很敬重。
而那些重臣....其中不少是跟着帝王逐鹿天下的。
他不是不知道这些事,一直都知道,甚至年少时跟祈王他们一并引以为警惕。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忽略的呢?
就是越接近成功的时候,人越失态。
泠王即便内心动荡些许,也依旧让多年蛰伏的冷静占了主要心智,他抿抿唇,叹气:“好吧,那本王还真不能伤你了,亲爱的夫人。”
“其实你不用拿出这些剔骨的政治谋略来说服本王,以保全你自己。”
“其实本王内心深处也一直不想伤你。”
“怜香惜玉啊,夫人。”
“你这般皎皎如玉者,但凡可选,谁愿意碎玉呢?”
“那就劳烦你忍一忍我这远不如那大侄儿的糟糕男子,等一等我那位盖世英豪一般的大哥哥吧。”
他这时候反而客气了。
因为敬畏强者。
比从前更敬畏。
原因在于他内心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临门一脚因为愚蠢跟激进而满盘皆输的蠢货。
“王爷应该很讨厌祈王。”
泠王一愣,后失笑,“是,我那三哥哥应该也讨厌。”
“难道你不讨厌吗?夫人?”
祈王,败于自大,太自大了。
被两个弟弟先后算计。
而且到现在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言似卿垂眸,“天子之家,兄弟一脉互相讨厌,我是可以理解的,毕竟生死无常,唯一至尊。”
“但我不理解,为什么急着铲除了尘。”
泠王一下安静。
言似卿:“他,是什么很重要的人物吗?不过是一神神秘秘,不太吉利的和尚。”
神神秘秘,不太吉利。
言少夫人果然总是言辞珠玑,鞭辟入里。
挑出了一切设计中,看似精巧其实最怀疑的一环。
泠王安静片刻,语气有些危险,“都说你们擅破案的人才都需要最顶级的聪慧,不是靠什么读书或者其他学问能比拟的,但也确实比一般人要好奇心更重一些,简无良屡屡改变作风,跟随在夫人身后,就源于他对真相的追求,对更强者的钦慕,但他有一点是肯定比夫人聪明的。”
言似卿:“比如,他不会在这件事上好奇?因为他比我知晓其中的危险?”
泠王:“是啊,如果是他,绝对不会问的,夫人这么好奇,怎么就不问问本王是如何完成这一切设计的....”
言似卿沉默了下,似乎对自己如今“败势”有些无奈苦恼,但很快,她低声说了话。
“药物很贵,詹天理需要钱。”
“很多钱。”
“加上从小的经历,造成了他后来作案时候无法放过那些钱财。”
“他的乐理是那女子教授的,而他也教了女子读书写字。”
“女子患的病发作时很痛苦,手指会抓挠床榻木檐,上面有指甲抓痕。”
“房间内有花草制作的熏香,那熏香,我在一个地方闻到过——那是青楼女子从小学会的技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