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逆天,大逆不道。
传出去,她会被弹劾处死,那些老古董就能用唾沫淹死她。
孝道为重。
珩帝都跳了下眉心,略古怪看她。
言似卿低垂眉眼,语气很淡,“如果陛下下令,言明言家罪名,抄家灭族,那现在,即便我跟母亲幸存下来,恐怕也只是极卑贱的下场。”
“生不如死。”
“陛下也应当考察过我很久了,肯定也知道我骨子里仍旧是个商人,权衡利弊是本能,若是一切都有因果缘由,我不会回头作茧自缚。”
她本来就不是寻常人,所思所想与人不同。
否则,她活不到现在。
珩帝喝了茶,“你家能牵扯上的,无非是你祖父当年帮朕照顾过英王生母。”
“那一场大火,本王挚爱惨死,刚出生的英王失踪,查来查去,背后是你祖父帮了忙,把孩子救了出去,那你说,能灭言家的人,是朕,还是当年的罪魁祸首?”
宴王之母,元后。
剑指宴王。
珩帝盯着言似卿,眼底深沉,“你会用你手头那富可敌国的财富为他们父子做利刃吗?”
问题,一个比一个歹毒。
比赐婚还歹毒。
而且每个问题里面都有很深的套。
所以归根究底对言似卿的反复无常跟试探,还是因为她手里的钱,以及自身才能?
担心她为宴王府所用?
魏听钟总觉得哪里不对。
言似卿:“陛下,我也只是一个俗人,赚钱是为了吃饭过日子,其次就是在不耽误我自己的前提下,让天下人也能吃饱饭过好日子。”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她有时候说话过分坦诚,因为极端的坦诚,近乎犀利。
也不提是否信帝王提的“灭言家满门的是元后一党。”。
珩王点点头,“那甚好。”
“朕为帝王,也该是这般目的。”
“除了老大还行,朕的几个儿子没跟上,若你是我女儿,那便好了。”
言似卿:“......“
她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似乎无语,难以启齿。
魏听钟也没忍住,偏头看向外面。
皇帝也真的是......她不承认,撇嫌疑,但他们这些人还能不知道她跟蒋晦那点事?
就是都没承认,也不提罢了。
气氛实在古怪。
魏听钟也不确定帝王的心思,言似卿索性沉默以对。
过了一会,珩帝道了一句,“还没吃吧,留下用膳。”
不是询问,是直接的命令。
魏听钟眉心狠狠一跳。
而现在这天色,如果要留下用膳,可能....入夜了就出不去了。
言似卿手指曲起,还未说话。
宫人来报。
宴王来了,为了面圣奏报,边疆战事。
——————
言似卿跟宴王行礼后擦肩而过,后者威严,看她无碍,大步往里面走。
言似卿则在宫人带领下往外。
小雨已经打在雨伞上,宫人知她是谁,揣测一二,往另一边的回廊走,避免淋雨。
这边路远一些,但不必迎风面雨。
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迎面而来——准备面圣汇报的禁军副统领。
这里是花园,除非有特行指令可以最快见到帝王之外的个别人,外男很少能入。
禁军将领是其一,有帝王指令是其二。
沈藏心眯起眼,看了下周遭,忽说:“是沈少夫人啊,容本官耽误你一会吗?”
他不等她回答,踱步上来。
第99章
——————
言似卿有耐心跟帝王应对言语, 那是因为对方是帝王。
不管对方是反复试探,还是雷霆之力迫她屈服,她都在下位。
那也没什么好觉得委屈的。
因为全天下的人都如此。
谁在帝王之下不屈服?
但在沈藏玉,或者齐无悔面前, 她似乎没这样的耐心, 皱眉了, 神色冷淡毫无掩饰,正要说话.....
“言大人?!”
怀渲公主来了,惊喜招呼,身边一堆宫人,她一来,沈藏玉不得不行礼。
怀渲好像也才察觉到他存在似的,斜瞥一眼, “啊, 你是?”
她能认不出?
故意的,语气轻蔑, 眼神都没多给。
其实不至于, 对方再怎么样也是帝王宠臣,怀渲一向圆滑玲珑, 虽受宠嚣张,名声不好, 可朝臣对她从来没什么太大意见, 就是因为她从来都是敬重文武百官的,也没有徇私枉法的大罪,比起那些一天天欺男霸女的宗室子弟已经好了不知多少,毕竟,听闻她对那些面首也是真大方, 面首们也是真自愿,一个个被养的油光水润的,里面还有不少才子诗人出了绝学佳句,甚至为她争风吃醋,争相展才华.....
那没什么好说的。
沈藏玉察觉到了怀渲故意为之的敌意,他知道自己现在于朝堂名声极差,毕竟三姓家奴的名头不是开玩笑的,文武百官都瞧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