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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错(6)

作者:垂拱元年 阅读记录

“哥哥,你看她!”顾青月被这副什么事都漫不经心的态度气得不轻。

“好了,回去罢。”顾峪淡声说罢,抬脚也上了马车。

“哥哥,你不骑马了么?”

顾青月疑惑而意外地嘟囔了句,听里面沉沉递出一个“嗯”字,已是叫她别再烦扰的意思,便乖乖闭了嘴,独自去骑马。

马车里,姜姮虽意外顾峪竟会同乘,还是不动声色地为他让出位子。

顾家的马车还算敞阔,平素姜姮独坐的时候尚能横卧小歇,可如今顾峪一进来,空间竟变得促狭不堪,叫人觉得格外拥挤压迫。

这是成婚三年以来,两人第一次同乘,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姜姮有些不适,她下意识挪挪身子,离顾峪远了些。

“方才你不该插手。”

顾峪正襟危坐,说话的声音和他的目光一样沉澈得像未能完全化开的河水,一半浮着冰,一半耀着日光,明朗却并不温暖。

姜姮不说话。

顾峪神色越发肃正,声音也沉下来,告诫道:“你常在深宅,许多事情不懂,不要随便干涉。”

他说完,目光便定在她身上,平静得像一块冰。

“嗯。”姜姮垂着眼,柔柔顺顺地应了声。

“那个男人,你认识?”顾峪忽然又问。

第3章

姜姮愣住,没料到顾峪会有此一问。那么短的时间,她与那小郎君甚至没有任何接触,他竟就看出他们认识么?

“那小郎君是我同乡的一个弟弟。”姜姮解释道,语声温柔,面色坦然,像方才挺身而出一样磊落光明无心可猜。

顾峪看她一会儿,终于收回目光,说道:“往后观榜,不可再来。”

这句话是十足的命令口吻,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女郎这次却没有立即答应,低垂着的眼睫遮住了目中情绪,她似是乏了,挪挪身子靠向车壁,抬手支着脑袋,竟闭上眼睛睡了。

这避而不答的态度,还是叫男人识破了。

他微微皱眉,长臂一探,掐着女郎的腰将人抓了过来。

他抓人过来本是要按在自己身旁,可他手上力道有些重,惊的女郎下意识反抗,便从座上滑了下去,跪坐在他面前。

而他的手还按在她腰上,也下意识遇强更强,以绝对优势的力量压制了她的反抗,让她丝毫动弹不得。

春衫很薄,膝上的痛楚清晰地传来,姜姮的神思霎那回转,以最快的速度卸下戒备,回答他方才抛来的命令,“我知道了。”

女郎纤细的腰枝在他手中一寸一寸回归绵软,顾峪下意识聚起的力量便也散了,一把将人托起放在座上。

方才,或许她是真的困了,不是有意避而不答。

“有些事,不是你该管的。”顾峪看向女郎,概是怕她不解自己何意,明言道:“那些同乡,以后不要再来往。”

“嗯。”姜姮垂着眼,仍是答应了一声。

这些话说罢,两人之间又陷入长久的沉默,姜姮好似真的乏了,坐了会儿,又挪身远离顾峪,靠着车壁小憩。

顾峪却打量着女郎,若有所思。

她今日妆扮和平常无异,穿的还是一身素色衣裳,只是不曾簪戴牡丹,换成了两支石榴花簪,安静又明艳。

自他归京,她除了给她的猫求情,竟一句话都没有问及她的胞姊,这般冷性情的人,竟会有热心肠帮助那些同乡士子?

莫非,是姜家授意她笼络这些士子,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果真如此,她笼络人心的手段,比她的胞姊可是差远了。

···

“嫂嫂,你终于回来了。”

姜姮刚下马车,一个黄裳女子便热切地迎了过来,见到与她同归的顾峪,也只是守礼本分地低首轻道一句“表哥”,便掠过他去寻姜姮,好似眼里心里都是这位嫂嫂。

这突如其来的热络倒让姜姮愣了下。

骆辞是婆母内侄女,长嫂同父异母的妹妹,十岁起就养在婆母身边了,这几年帮着当家的长嫂理事,常在府中奔走,与她自少不了交集,却不曾有过今日亲厚。

“嫂嫂”,骆辞满面笑容说着话,亲昵地去为姜姮整理裙衫,整理罢又顺势想去挽她的胳膊。

姜姮快走两步,不动声色避开了这份热络。

“嫂嫂,且等等我,我有事和你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并没相距太远,只这一声呼喊便叫人觉得,是热络的表姑娘受了慢待。

顾峪闻声,也停驻脚步,回头去望,恰巧看见骆辞再度尝试去挽姜姮胳膊,又被推开。

姜姮虽拒了挽来的手臂,却是温声问道:“表妹有何事?”

“咱们进去再说。”骆辞笑容如旧,好像全然不计较姜姮的疏离,竟又去挽她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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