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要我驯养他(90)
那她和他这心有灵犀的本事,是从哪里来的呢?
舒情把这个问题在心里转了一圈,隐隐有了答案,转过头来,这次开始设身处地琢磨阿舒和九素的事——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么,无外乎三条结局线:要么长痛不如短痛,早分早了,这是BE结局;要么只求曾经拥有,享受今朝不管未来,这是OE结局。
再或者,小情侣统一战线,一起解决问题,调解双方的“家族”仇恨,这是高难HE结局。
这是早在确定关系之前就该做的选择,不过,看样子他俩现在没有选出任何一条线来。
舒情惆怅地叹了口气。
阿舒领会不到这隔世的担忧,她气鼓鼓地扒到了窗台上,恨恨地往窗外看。
外面白影一闪,九素翻身上了院子里的一棵大树,躺在树杈子上睡下了。他还特意挑了个枝叶没那么茂密的地方,正对着窗户,以便于让阿舒看到:他就算挂在树上,也睡得挺香甜。
阿舒果然气得“砰”一声合上窗户,背过身,嘟嘟囔囔地骂了句:“死蛇!”
舒情:“……”
好一对幼稚鬼。
第42章 击掌
九素睡得香甜不香甜不知道, 但阿舒睡得一点也不安生。她强迫自己闭着眼躺了多半个时辰,忽然两眼一睁,直挺挺坐起来, 一翻身下了床, 大踏步来到窗前。
她往窗前一坐, 正对着外面树上的九素, 气咻咻地抓来纸笔, 在纸上涂抹起来。
舒情这多半个时辰里,都在听她脑中翻来覆去的斗气。虽然她已经把阿舒定位成了“曾经的自己”,但看着过去的自己在犯傻,那体验不比成年以后翻自己中二期的网络动态好多少, 脑壳都在幻痛。
现在看见她有了新花样, 虽然料想到八成也不会是什么有建设性的发展, 但总算是摆脱了她脑内的魔咒, 还松了一口气。
结果她抬眼一看, “……”
大半夜的, 阿舒不睡觉,居然半夜爬起来, 对着九素画画。
舒情瞥了一眼她的手,毫不意外地发现,她握笔的时候也喜欢用小指甲抵着掌心。她打小也有这习惯, 舒桐始终没能给她纠正过来。
舒情习以为常地移开眼,再去看画的内容,一时间啼笑皆非——阿舒画的是一条软趴趴挂在树上的蛇, 寥寥几笔,倒是很有童趣。蛇尾巴被树枝勾住了,脑袋软绵绵垂落下来, 看着不像是蛇在树上睡觉,像是蛇在上吊。
甚至那眼睛还别具一格,用朱砂打了两个醒目的叉。
这画风和舒情本人的几乎一模一样,要是再加个吐魂特效,那她自己亲眼看了,也得认为这张画是她亲笔画的,决不可能出自外人之手!
舒情捂住并不存在的眼睛,无言以对——不说画风了,就这吵架了悄悄画个图嘲讽人家的出息劲,就是她中学时代的行事风格。
看来无论她在什么时候,经历了什么,底层的行为逻辑还是一模一样呢……
“但这如果不是轮回转世的话,我这到底算什么呢?”舒情琢磨,“平行时空的两个我?双重人格?还是其他什么我不了解的理论?”
她寻思的时候,阿舒已经刷刷画完了这条挂在树上的蛇,将纸一抖,上下端详一番。笔画简约,然而传神,生动形象地表达了作画人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情感主题。
这还没完,阿舒还没消气,提笔为此画题跋,大书四字,写道是:死蛇挂树。
舒情:“……”
这熟悉的阴阳怪气味儿,也是没谁了。
阿舒这才满意了,珍惜地吹干了纸上的墨迹,雄赳赳气昂昂出得门去,来到树下,将她这新出炉的墨宝往树上一个张贴。
九素终于对她这贴脸开大的操作忍无可忍,他一把抓住了想开溜的阿舒。其速度之快,无论阿舒还是舒情,居然都没捕捉到他跳下树的过程,像一条扑击猎物的蛇。
他没急于开口,先慢条斯理地将阿舒的大作上下打量一番,这神态不像浏览涂鸦,像拜读什么惊世之作。
看完,他才轻轻地冷笑了一声,慢慢念出声,“死蛇挂树。”
“怎么,”阿舒扬着下巴问,“嫌我画得不像?”
“很像。”九素淡淡地评价道,“看得出来,你‘嫁蛇随蛇’之后十分后悔,以至于想找棵歪脖子树,把自己吊死。”
阿舒下意识反驳:“谁后悔了!”说完一咂摸,忽然觉得不对,脸红了,欲盖弥彰地更大声说,“谁嫁蛇了!”
九素注视着她,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这种时候,那脱口而出的话才是真心话。
接踵而来的这声嗤笑,也因此沾染了些许温柔,“幼稚。”
舒情心想:你不幼稚?
“你不幼稚?”阿舒和她的反应一模一样,她似嗔似笑地盯了九素一眼,“拌个嘴而已,值当你深更半夜地挂到树上一个人睡觉吗,我这画上还给你画可爱了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