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娘子+番外(1817)
魏楹顿了顿又道:“不过,太子毕竟是作为储君培养的。他应该能看清皇上留下平王,初衷是要给他做磨刀石。如果他真的折腾过头了,说不得才是真的危机到来。只要他明白了这一点,就不会燥进了。皇上此时不想靠山王出事的。不管真相如何,回头传来传去都要走样。更何况,太子未必能找到证据。那些石像,说不得早毁了。”
沈寄不好说皇家人怎么闹她不怎么上心,只道:“总之这会儿有大师给清明治病,我的心就安了一半了。太子那里,就是持己不在,也不乏老成谋国的大人们相劝。他如今是太子,肯定不会一意孤行的。”
魏楹颔首,“是小寄说的这个理。”
再加上他送回去的信,应该能让脑子也有些发热的太子冷静下来了。
想到小豆沙的推测,再看到信末小权儿担心清明大彻大悟要当和尚,他忍不住就笑了起来。
如今这件事妥善解决,在老家也能更安心的休息一阵了。
魏楹和沈寄住的主卧,改建前是魏楹当年的卧室。
汪氏依然住她旧屋的位置,小豆沙还同她睡一起。
然后乳母带着两小住的,是后来给沈寄修起来的那一间。厨房、茅房都还是当年的位置。
只是少了汪氏用来种菜的那片小菜地,被扩进房子里来了。
魏楹去小解回来,看到沈寄披散着长发,抱着个枕头对着他笑得诡异。
忙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没哪不对啊?
“持己,你还记得我们当年的初见么?”沈寄眉眼弯弯的问道。
魏楹站床前想了想,然后失笑,“嗯,想起来了。”
实在不是太美好的初见啊!
那会儿他病得不行,上茅房都托赖养母扶到里头去。
然后再扶出来的时候,在门口就遇上没吃饱、走路都有点打飘的沈寄去上茅房。粥太稀了,她也是不得不上得勤点。
魏楹在外侧躺下,以手掩面笑了起来,“我还记得你那会儿盯着我看呆了。当时想什么呢?对,当时村里不少人说你是被买来给我冲喜的。你是不是想看看清楚未来相公长什么样儿啊?”
“我那会儿八岁,就跟如今的小豆沙一般高矮,瘦得跟豆芽菜似的。怎么可能是买来冲喜的?我不会这点常识都没有。我就是觉得你长得其实还不赖,如果脸颊能长点肉就好了。”
魏楹笑出声来,“原来那个时候你就看上我啦!果然是美人慧眼识穷途啊。”
“谁那会儿就看上你啦?我那会儿看你跟看一件家具没两样。只不过你这件家具好看些而已。那你呢?对第一面的我什么印象?”
“第一印象:这是饿了有多少天了?该不是娘到乱坟岗捡回来的吧?肯定让卖孩子的人骗了银子!”
沈寄气结,用力拍魏楹肩头两下,“我都能从你久病苍白又深凹的脸颊看出你未来的美好。你居然就那么看我!哼,美人在骨不在皮呢。没眼光!”
“你也说你那会儿跟小豆沙如今一般高矮了,又仿佛风吹吹就能吹走、皮包骨头的样子。头发又少又黄,还乱糟糟的。我要是还能细细的看,看出你未来的美好,那我得有多变态?那会儿就想着最后的家底,居然就换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真是亏大发了。我可是不信什么挡灾的说法的。”
“那会儿十四五的大姑娘,街上也有卖的啊。你是遗憾没真给你买个冲喜暖床的吧。”
“我是那么不挑的人么?”魏楹将沈寄揽进怀里。
感慨地道:“那会儿是真有些绝望了,哪儿敢想如今的好日子啊?然后你就那么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给我带来曙光。”
两人正喁喁低语,忽然听到外头一个轻悄的脚步声。
魏楹脸色变了变,小声道:“那会儿就这个点,你老起来喝水。就这样的声音!”
很快又传来轻轻开柜子、掀开各种盖子的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下床取了烛火走到发出声响的厨房。
今晚屋里就他们一家几口外加两个乳母。挽翠等人都住在隔壁王二叔家的。
进到厨房一个矮矮的身影正搭着凳子在翻箱翻柜。
沈寄道:“小豆沙,你干嘛呢?”
小豆沙回头,可怜巴巴的道:“娘,我饿了。”
“你晚上没吃饱么?”
“嗯,有点不合胃口。”这是小丫头生平头一次吃大锅菜、流水席。
往常她要是没吃饱,说一声,香秀就会让小丫头去小厨房要宵夜。
就是在路上,客栈里或者船上、胡府也都好办的。
可今晚,连香秀都睡隔壁去了。至于两小,他们吃的是另做的,倒不存在不合胃口的事。
沈寄好气又好笑,“那你怎么跑到厨房来找吃的?家里又没有开火。就是开了,冷的也不能吃啊。也不知道来叫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