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之前在回忆里，瞥见过一次。

不过在屏幕里，和现实中也终归不同。

眼下面对面。

陈昭葵甚至能感受到少年清冷的呼吸撒在她的毛发上。

泽拉库斯有着一头长长的黑发，而今却用绳子绑了起来，放在身后。

陈昭葵亲自挑的衣服上，银链随着少年的动作碰撞，发出叮铃铃的响声。

他将陈昭葵放在阳台的地板上，很快地转身要返回大厅。

陈昭葵很快反应过来，扑腾着翅膀落在泽拉库斯的肩膀上，嘴巴啄住他肩膀的链条，生怕他丢下她。

泽拉库斯微偏过头，脸颊蹭过毛茸茸的羽毛，他闻到了一股甜香伴着暖烘烘的味道。

舒服地让他想要睡觉。

真是神奇，他竟然在一只鸟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

他原本是在角落里看书的，但不断有人凑过来想要与他交谈。

一开始他还耐下性子应付几句，到了后面他干脆合上书，躲到阳台上透风。

却刚好看到了一只很快就要跌落下去的小鸟。

泽拉库斯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他却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接住了它。

眼下，他被这只鸟缠上了。

但他不觉得烦躁，反而觉得这个枯燥的舞会，终于有一点乐趣了。

已经到了跳舞环节。

大厅里的人开始互相邀请舞伴，走如舞池，柔和的音乐响起。

泽拉库斯对着肩膀的小鸟道：“要和我跳舞吗？”

他想，他真是昏头了，竟然邀请一只小鸟做舞伴。

但小鸟仿佛听懂他说的话一般，用力地点了点它绿色的小脑袋。

刚来到这里，陈昭葵唯一熟悉的便是泽拉库斯，她紧紧地贴住泽拉库斯的脖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大厅中的人。

原来精灵长这个样子。

好漂亮。

她看了看俊美的精灵，又仰头看了眼泽拉库斯。

但小泽是最好看的。

他似乎没有发现，身旁的小鸟就是一直陪伴他的小葵。

陈昭葵可不喜欢这样。

她想要想个办法，让泽拉库斯认出她。

张望许久，陈昭葵终于看到了长桌上，用来装饰的铃铛草。

她扑腾着翅膀飞到长桌上，用喙啄起铃铛草柔软的根茎，然后对着几步远的少年，轻轻地摇了摇。

第21章

铃铛清脆的声音响起，但很快被人群的交谈声盖过。

少年好看的双眸微微睁大，沉寂的黑瞳闪过一丝惊讶。

泽拉库斯轻易地捕捉到了铃铛声，看向长桌上的小鸟。

绿色的小鸟嘴巴扯着铃铛草的根茎，卖力地摇着。

心跳声盖过了舞会嘈杂的声音。

泽拉库斯顿在原处，大脑仿佛一个生了锈无法运转的机器，什么思绪都无法进行。

是她。

等回过神来，便只有这一个念头，泽拉库斯透过毛茸小鸟的外壳，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路过的工作人员也听到了铃铛草的响声，以为是小鸟在捣乱，于是伸手想将陈昭葵带走。

他在工作人员马上要触及到陈昭葵时，抢先上前将小鸟护在手心。

“抱歉，这是我的朋友。”

工作人员一头雾水。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小鸟称呼为朋友的。

音乐声缓缓响起，他们不知何时竟然置身舞池中央，周围满是少女们花瓣一样的裙摆。

泽拉库斯捧着陈昭葵，如同捧着什么易碎物一样。舞会投射下来的光，让他如同置身梦境。

甚至他还在怀疑，这是不是梦？

毕竟他已经做了许多个相似的梦了。

但手中的触感如此鲜活，他甚至能感受到血液在她身体里流淌。

不是梦。

真的是小葵。

他意外地没有走出舞池，而是伴着音乐声轻轻迈开步子。

舞池中的气氛被烘托地很热闹，四周满是飞舞的萤火虫。

舞会音乐是陈昭葵从来没听过的鼓点，乐器仿佛有生命般，在演奏台上发出声音。

矮人穿着缀满铜钉的短款皮甲与厚底皮靴，跳着节奏欢快的踢踏舞。他们脚掌踏地时会发出清脆的“嗒嗒”声。

偶尔会有亡灵族从陈昭葵身旁旋转经过，幽蓝色的魂魄带着冷气会让陈昭葵缩起脖颈。

她受环境感染也跟着少年的步伐，在他的手上摇摇晃晃。

泽拉库斯又想起在莉奥拉学院的校史中曾看到过的，新生晚会一起跳舞的两个人，会受到莉奥拉女神的眷顾。

那他现在，算不算同小葵跳舞了。

当大厅的时钟缓缓指向十一点五十。

最后一支舞结束，大家都虔诚地亲吻舞伴的额头。

“小葵？”泽拉库斯仍然不确信地对着手心绿色的毛团唤了声。

小鸟在他手中点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