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棋局(45)
他们在灯塔上彻夜未眠,静静等待着又一个日出。当第一缕阳光染红天际时,两人相视一笑,心中都无比平静。
离开明州后,他们继续南下,去了广州。这里的早市热闹非凡,异域的香料与本地的茶叶在空气中交织出奇妙的味道。
“海把世界带到了这里。”黎玦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叹道。
“也把这里带到了世界。”顾长渊补充。
他们沿着海岸线一路向西,看了珊瑚岛的斑斓,也看了椰林的婆娑。每一个清晨,他们都如约而至,迎接第一缕阳光。
冬日的北地,海风凛冽。他们来到了登州,这里的海面辽阔而苍茫。
“北方的日出,有一股凛然之气。”黎玦裹紧了外套,笑道。
“像你。”顾长渊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像我们。”黎玦纠正道。
太阳从海面上跃出,光芒洒在两人身上,驱散了冬日的寒意。那一刻,他们仿佛忘却了所有的风雨与辛劳,只剩下心中的宁静与坚定。
春来时,他们回到了泉州。港口依旧繁忙,灯塔依旧明亮,“海不扬波”的石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们的约定,还要继续吗?”顾长渊问。
“当然。”黎玦点头,“天下很大,还有许多日出等着我们去看。”
“那我们就从下一个清晨开始。”顾长渊微笑着说。
“好。”黎玦应道。
海风轻拂,两人并肩向海边走去。他们的身影被朝阳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海的尽头。
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并肩,无论风浪多大,都能迎来每一个属于他们的日出。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要不要我再为你写一个“周临的水师日常”番外,或者写一个他们在南洋某岛国的奇遇?
第37章 终章·江南水阔
又是一年暮春,江南的雨丝斜斜织着,把青石板路润得发亮。黎玦推开竹窗,见顾长渊正蹲在院角的石阶上,手里拿着小耙子,小心翼翼地给那丛兰草松土。
“当心腰。”黎玦倚着窗沿,声音里带着笑意。
顾长渊抬头,鬓边已染了些霜色,却依旧眉目清俊:“老毛病了,不碍事。”他放下耙子,起身时顺手摘了朵开得正好的蔷薇,走到窗边递过去,“今早去巷口买早点,见张婶家的花开得旺,讨了一朵。”
黎玦接过花,指尖触到花瓣的软,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香。这是他们隐居江南的第五年了。
当年海务院制度已成,远洋商路通到了更远的“西洋”,泉州港的石刻“海不扬波”被海风磨得愈发温润,皇帝几次欲加官晋爵,都被他们婉拒了。黎玦说“海疆已安,臣想看看别处的日出”,顾长渊便跟着附议,最终换得一纸“准退”的诏书,带着简单的行囊,寻了这处临水的小院。
院外就是运河,常有乌篷船慢悠悠划过,船头的渔翁唱着吴侬软语的小调。黎玦喜欢在清晨搬张竹椅坐在河边,看朝阳把水面染成金红;顾长渊则爱在书房里练字,写的多是当年海疆的旧事,偶尔也抄几句诗词,末了总不忘在落款处添上“与玦同书”。
早饭是巷口李记的糯米烧卖,配着顾长渊亲手煮的绿茶。两人坐在小桌边,慢慢吃着,听着院外的雨声。
“昨日收到周临的信,”顾长渊剥了颗糖蒜,“说他带水师去了南洋,帮渤泥国击退了域外海盗,国王还送了他一把象牙柄的弯刀。”
黎玦失笑:“那小子,还是老样子,见了硬仗就眼睛发亮。”
周临如今已是水师总兵,当年跟着他们在黑水洋拼杀的少年,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偶尔会有书信寄来,有时是几张海图,有时是几颗南洋的珍珠,信里总少不了念叨“大人要是还在,定能教那些海盗好看”,字里行间满是少年人的赤诚。
午后雨停了,顾长渊提议去镇上的书坊。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鞋尖沾了些泥点也不在意。书坊的老板是个老秀才,见了他们便笑着打招呼:“黎先生,顾先生,上次您要的《岛夷志略》到了。”
顾长渊接过书,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多谢老板。”
出了书坊,拐进旁边的小铺,黎玦买了两串糖葫芦,递一串给顾长渊。顾长渊不爱吃甜,却还是接了,慢慢咬着山楂,酸得眯起了眼。黎玦看他这模样,忍不住笑出声,顾长渊便也跟着笑,眼角的细纹里都盛着暖意。
傍晚回到小院,顾长渊去厨房做饭,黎玦坐在河边喂鱼。河里的锦鲤是去年冬天买的,红的、白的,围着他撒下的鱼食打转。暮色渐浓时,厨房里飘来饭菜的香,是黎玦爱吃的糖醋排骨,还有顾长渊偏爱的青菜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