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鼓点呢？”阿黎问。

“我们准备两套方案。”沈清和看向阿黎，“一套电的，一套‘人的’。”

“人的？”

“就是你。”沈清和看着他，“如果所有设备都宕了，我们就用最原始、最可靠的方式——你在台上，我在台下，用我们自己的节拍，把整个仪式撑起来。”

阿黎看着他，点了点头：“好。”

夜深了，雨还在下。

团队成员们都去休息了，只有沈清和还在灯下，为明天的应急方案做最后的检查。

这时，阿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了进来。

“喝点这个，驱寒。”

“谢谢。”沈清和接过碗，喝了一口，暖意瞬间驱散了疲惫。

“清和，”阿黎忽然开口，“你今天的样子，很像一个真正的‘鼓头’。”

“‘鼓头’？”

“嗯。”阿黎点头，“在我们这里，鼓头是负责稳住整个仪式的人。他不需要很耀眼，但必须在最关键的时候，给出最准确的节拍。”

沈清和低下头，轻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失望。”

“你没有。”阿黎看着他，“你在变成你自己。”

第二天清晨，雨过天晴，阳光洒满了整个鼓寨。

首演如期举行。

当第一个鼓点在鼓楼前响起时，沈清和在后台看着一切顺利展开，心里那股熟悉的空落感，忽然消失了。

他知道，无论今天会发生什么，他和阿黎，都已经准备好，用自己的方式，为这场仪式，稳住节拍。

第20章 首演之夜

首演的夜晚终于来临。

雨后的鼓寨像被洗过一样干净，鼓楼前的广场上，灯光与银饰交相辉映。人群早早地聚集起来，孩子们在屏幕前好奇地比划着，老人们则安静地坐在台阶上，等待着一场传统与现代的对话。

沈清和在后台做着最后的检查。他深吸一口气，按下系统总控的启动键。屏幕上，鼓楼的剪影在晨雾中浮现，一声极轻的鼓点在空气中响起——那是他给自己的节拍。

演出开始了。

第一声真正的鼓点，来自阿黎。

他站在鼓楼前，手持鼓槌，目光沉静。鼓声由缓入急，像从远山走来的风，穿过竹林，越过屋檐，最终汇聚在广场中央。灯光随鼓点变换，孩子们兴奋地用互动屏参与到仪式中，古老的传说在光影中被重新讲述。

沈清和在后台注视着一切，手心微微出汗。就在仪式达到第一个高潮时，主屏幕忽然黑了一下，随即恢复。后台的学弟脸色煞白：“主线网络抖动！”

“别怕，”沈清和冷静地说，“切到备用链路，声景层先走，交互层降级到本地模式。”

他的声音很稳，像在心里敲着一面看不见的鼓。系统按照预案切换，观众几乎没有察觉。演出继续顺利进行。

然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当仪式进行到“回灯”的核心环节，音乐系统突然完全失声。舞台瞬间陷入一片寂静，人群中传出不安的骚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阿黎的鼓声像一根定海神针，稳稳地落下。

咚——咚——咚咚——

简单的节拍，却精准地抓住了所有人的呼吸。沈清和立刻反应，示意灯光师用灯光变化来引导观众的视线，同时通过台下的备用音箱，将阿黎的鼓声放大。

两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用最原始也最可靠的方式，稳住了整个仪式。

孩子们很快明白了，他们跟着鼓点拍手；老人们也点头微笑，口中轻轻念着古老的祝词。广场上，一种奇妙的默契在人与人之间传递。

几分钟后，音乐系统恢复了。沈清和没有急着把一切都推回去，而是让音乐慢慢加入，像一条河流汇入大海。灯光、音乐、鼓点和人声，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当最后一声鼓响落下，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阿黎在台上向沈清和竖起了大拇指。沈清和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情绪。他知道，今晚他们一起，完成了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

演出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两人并肩坐在鼓楼上，望着满天繁星。

“清和，”阿黎轻声说，“谢谢你，为我们的鼓，带来了新的声音。”

“也是你，”沈清和看着他，“在我最乱的时候，给了我最稳的拍。”

他们没有说太多，但彼此都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在心中悄然改变。

远处传来了一阵风铃声，清脆而温柔。沈清和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寻找的答案，也许就藏在这风里，藏在这鼓声里，藏在他们并肩走过的每一段路上。

第21章 现代的衣裳

首演大获成功后，鼓寨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