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鱼竿来自地府!?(65)
既然不是大拿,按理来讲不会有能力策划出这么大一出戏,而且就算策划成功了,按照逆鳞现在的状态,一旦确定目标,他应该能轻而易举地击杀这位幕后操盘手。
这显然是得不偿失的事情,那么就引出了第二个问题,他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目标又是谁?
聚煞锁魂阵,要么聚煞要么锁魂。
如果目的是为了聚煞,那对于他来说也就是有点麻烦,管区内多了一团需要处理的煞气,处理起来比较耗时但不会造成什么伤害,更像是一场恶作剧,
如果是为了锁魂,那就更奇怪了,这阵法要锁的是谁的魂?显然不可能是自己的,虽然他似乎也魂魄不稳,但鬼差只要不死魂魄就不会离体,而想要击杀他就又回到第一个问题,这人显然打不过他。
谢长安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完全理不清其中的逻辑。
还有第三点,这人是怎么逃脱惩罚的?如果真的像何深说的那样,是借刀杀人,那这把刀就要替他背上滔天的因果,只怕死后要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刑上万年的,做刀的这位又怎么会愿意呢?
眉间突然传来一点微凉的痒意,谢长安回过神,看着伸手按在自己眉心的何深,问:“怎么了?”
“不要老皱眉嘛!到时候长皱纹。”何深拍拍他:“车到山前必有路。”
谢长安神情一阵恍惚,透过何深的眼睛,他看到了一些久远的记忆。
他似乎是在水底或者什么地方,周围有往来的游鱼,他坐在一张巨大的贝壳床上,对面的人像是何深又似乎不是。
五官看着非常相似,但那人却是一头长发,发色不是纯黑,而是泛着蓝,眼睛也是同样的蓝色,脸似乎只有巴掌大,圆溜溜的眼睛却莫名勾人,显得他像深海中蛊惑人心的海妖。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手抚上自己眉心,听见他笑嘻嘻地声音:“哎呀,谢长安,你不要总皱眉嘛,到时候变成小老头了。”
他听见自己故作轻松的声音:“小河神,我生来就注定不老不死不入轮回,可没了信仰的你就不一定了。”
“安心啦,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我就去做个凡人,到时候你可要来找我。”
“谢长安!谢长安!你还好吗?你哪不舒服啊?”
何深亲眼看着谢长安的脸色一点点发白,甚至连唇上的血色都脱去了,他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连带着何深没来得及收回的手一起攥得死紧,像溺水的人似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红得吓人。
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何深也不知道怎么帮他,只能用另一只能活动的手拍拍他的肩膀。
好在谢长安脑子里针扎般的疼痛很快就和那些隐约的记忆碎片一起消失了,找不到任何踪迹,就像没出现过似的。
谢长安松开手,甩甩脑袋:“没事,我好像,想起来一些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嗯?你失忆过吗?”何深探头在他面前左看看右看看,又伸手摸了下他的脸颊:“看这小脸白的。”
“嗯,之前犯了大错。”
何深瞪大眼睛,声音也跟着拉高,手紧紧握在谢长安手腕上,指尖都变得冰凉,他语速极快:“犯了什么错他们这么打你啊!都打失忆了,这合法吗?你怎么不报警啊!”
谢长安笑了下,反手把他的手握在掌心,摇摇头:“我不记得了,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这哪还能记得住?”
何深心疼坏了,伸手揽在他的后背,把他抱住,整个人钻进他怀里,手在背后不住的摩挲,嘴上安慰:“哎呦,小可怜,心疼死我了,不痛不痛不痛了。”
谢长安有种自己被小孩哄了的错觉,哭笑不得的回抱住他,笑着说:“真没事,我都忘了啊,哪还能记得当时有多痛的。”
何深只看着他若有所思。
过了老半天,叹口气问:“你能叛出师门吗?这也太危险了……”
谢长安只笑着摇摇头,却没有给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鬼差生来就是与天地同寿,虽然也会死亡,并且死后不入轮回,但比起神需要信仰的供奉,他们只需要付出些不那么严重的代价——数千年的牛马生活,也不算坏事。
非要说的话,天庭那帮神仙是创业的,他们承担更高的风险,自然也有更高的收益,而地府这帮是铁饭碗,所以规矩众多,风险更低,收益也更低。
至于和人类的区别,大概就是不论是天庭还是地府,一旦做出选择就至死方休,他们没有中途退出的余地,特别是地府的,死后就是魂飞魄散,不留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