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骨长歌(223)
她派人?那人怕就是牢中老妇!“你千算万算没算到当年派出去的宫女没死,她活着认出来我,还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容氏啊容氏,你可真狠!”
容氏脸上闪过丝丝恨色,云迦安好笑的看着她,“你为何要千方百计的杀我?我娘既然已经死了,你还怕什么?”
“先皇虽未言明,可他一举一动都在袒护你。独孤懿死了那么多年,可他却一眼认出你,还封你为公主,我恨,恨他无情无义,我为了他的江山,终身老于金瓦琉璃中,可他却暗中抹杀我的外家,还打算废后立你娘。你回来,我的姝儿死了,不杀你我怎能平息心头之恨。”
“袒护我?他既然关爱我这个私生女,怎么不早些来救我?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对我娘心生愧疚,拿我来弥补罢了。而你却愚蠢的三番五次陷害我,你活着不能和得到狗皇帝的心,那就下去陪他吧。”
她再次吹响埙,那荧光开始从她的右眼向下移动,容氏哀嚎求饶,门外的侍卫听得忍不住双腿打颤,就是颜盏也忍不住心寒。她却听得哈哈大笑,开心至极。
颜盏劈手夺过埙,吹了声想让萤火虫停下,可没想到他一吹反而虫子运动的更剧烈,由原来的一只分化为四只,片刻,便飞回云迦安手中,而惨叫声没了,容氏已成了一具干皮囊。
“怎么会这样?”颜盏倒退一步,撞在琴案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火烧云家
云迦安娇笑着从他手上拿过埙,刺激道:“你可真是伪君子,说着她不可杀,可你却亲手杀了她,亏的颜洛还拿你当兄弟呢。”
‘啪--’
颜盏毫不留情的扇了她一巴掌,神色憔悴,不为他杀了容氏,他只是惊,惊迦安竟变得如此丧尽天良,她连自己也要玩弄!“云迦安!你还有人性吗?你这么逼我到底要干什么?”
云迦安逼着他退到容氏尸体旁,“高高在上的神官大人怕了?人性?不都被你们生生撕裂了吗?至于我要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她拍拍手,屏风被移开来,露出一人,他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坐在椅子里,此刻正泪流满面,悲痛欲绝,他正是颜洛!方才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云迦安凝气于指弹了出去,解开他的穴位。
“云迦安,我要将你碎尸万段!”颜洛大骂。
“你娘可是颜盏杀的,你没看见么?”
“贱人!”
云迦安移到他面前,将他连人带椅子扔了出去!“关起来!”
颜盏挺直脊背,他难以平静,紧闭着双眼。她变了,真的变了,她纯净的灵魂已被魔魇吞噬!而把她推上这条不归路正是自己。他以为自己可以感化她,可他错了。难道真的要亲手杀了她?这世上,只有他最了解魔魇,除他以外没人能杀她!可他如何下去手?他一想到自己将要刺穿她的心口,结束她的生命,心中便似针扎般疼,姻缘绳微微发着光。
云迦安手上的姻缘绳也开始发光,她也感到心痛。
生死相同,生死相通!
“你心痛了?后悔了吗?颜盏,我还没玩够呢,明日我们继续!”
云迦安撇下他离去,跨出门没走多远,毒又犯了,她痛苦的蜷着身子。而颜盏此刻也受到同样的苦痛,他拧着眉,望着姻缘绳。这样也好,与她同受苦楚,她也不孤单了,心中的愧疚不再如大山一样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苦笑着昏倒在地,因云迦安也痛的晕厥。
当她再次醒来,周围一切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偌大的皇宫空荡的像个鬼城。她抬手摸着腕上淡红印记的姻缘绳,思索许久,神色辽远的望着夜空的明月!
翌日,她将魔骨叫来,她盯着魔骨将他盯得毛骨悚然。
魔骨心虚道:“小姐,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云迦安忽然尖声道:“说!”
“说什么?”这吓得他心惊肉跳。
“发誓效忠于我!”
魔骨干着嗓子,发出比哭还难听的声音,“魔骨自然效忠小姐。”
云迦安神经质的松了神色,她勾勾手,魔骨撞着胆子上前,小姐这副模样,他真怕万一她心情突变就把它给种成草了。
她对魔骨耳语一番,从怀中将曈昽八肱和定魂珠都交给他,“延命鼎在你那儿,好生保管着,或许将来有用得着的地方。”
魔骨瞟了眼她黑色的眸子,听齐国公说她这样就是正在的小姐,而不是那个魔魇。他忽然哽咽起来,“小姐,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要给你送终了?”
云迦安垂首,握着鸳鸯岫岩碧玉发呆,眼睛一眨不眨,偶尔还露出浅笑,这是当日阿盏送的定情信物,她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