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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的一年四季(152)

作者:连枝理 阅读记录

谢临洲看着他雀跃的模样,心头像是被温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点头:“好,都听你的。”

阿朝给自己定计划,视线落在外头,看着路边的野菊,倏地想到点什么,“夫子,你看那边的野菊,开得真精神。”

他一边说一边指向路边的野菊,黄白相间的花瓣沾着晨露,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谢临洲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嘴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前面就是山脚的茶寮,等咱们歇脚时,我去给你摘几枝。”

阿朝心里美滋滋的,但还没有达到目的,凑到谢临洲面前,呼吸可闻,“夫子,你看着这花,仔细想想嘛?”

谢临洲记忆力很不错,但此时此刻确实想不出来,直白问:“你说就是了,别为难夫子我了,我想不出来。”

阿朝见他当真想不起来,眼底的笑意更浓,鼻尖几乎要碰到谢临洲的脸颊,“夫子怎么能忘呢?应该是五月快六月的时候,有人给你送了一束野花,当时那人太紧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直接跑了。”

他说着,指尖轻轻指了指车窗外的野菊:“您看这野菊,跟当时野花像不像一样,都是带着晨露摘的,就是不知道,夫子现在能不能想起,送花的人是谁呀?”

谢临洲闻言一怔,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段模糊的片段。此刻被小哥儿这般直白点出,他看着对方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心头忽然掠过一丝模糊的念头。

他猜测:“原来是这事儿,那日的人走的太快,我只记得花好看,没看清楚是谁送的。不过瞧你这般期待,那小哥儿难道是你?”

阿朝听他这么说,脸颊微微泛红,凑上去亲了亲谢临洲的下巴,转过身去,“对啊。夫子,真聪明,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谢临洲心里不由的升起一股暖意,伸手摸着自己的下巴,目光落到阿朝微微发红的脸上,“当时我还不认识你呢,怎么给我送花?”

阿朝转过身去,神神秘秘的说“不告诉你。”随后,他凑近车窗,看着远处层叠的山峦被秋霜染成深浅不一的色彩。

过了一会,他没那么害羞,语气也软了下来,“还能因为什么呀?你平时这般聪颖,怎么现在就想不出来了。”

明示暗示都有,谢临洲就算是个木头脑袋都该想明白了,他主动拉过阿朝的手,温声道:“我省的。这不是怕你害羞,才没说。”

他从一旁食盒里取出一块桂花糕递过去,岔开话题:“来尝尝。今年秋凉得早,等会儿到了山顶,风会更冷,记得把披风裹紧些,别着凉了。”

阿朝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糯的口感里满是桂花香,他满足地眯起眼睛:“知道就好啦。”

马车继续前行,车外的秋景不断变换,红枫、□□、远山、白云,行至薛家庄子时,成片的麦田正泛着浅黄,风一吹,麦浪翻滚着涌向远方。

几个孩童在田埂上追跑,手里的风筝线拉得老长,彩色的风筝在蓝天上飘着。

大人、半大的孩子错落其间。汉子大多赤着膊,古铜色的脊梁上挂着汗珠,随着弯腰、挥镰的动作滚动,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瞬间便没了踪影。

妇人、夫郎们也当仁不让,手中的镰刀磨得雪亮,唰唰几声,一捆捆麦子便应声倒地,麦秆断裂的脆响混着粗重的喘息,在田野里此起彼伏。

年岁较小的孩子们则挎着竹篮,蹲在割倒的麦堆旁,手指飞快地捡拾掉落的麦穗,衣襟被汗水浸湿,贴在身上,却顾不上整理,只盯着地面,生怕漏过一粒。

这是一副繁忙中透着热闹、辛劳里裹着喜悦,满是烟火温情与生机的秋收场景。

李祭酒扶着车辕先下了马车,刚站稳脚跟,目光便被眼前无边的金黄拽住。

“好一片丰收景象啊。”他缓缓开口,声音里满是赞叹,指尖轻轻点向麦田里忙碌的身影,“连半大的孩童都在田地劳作,今年该是个丰收年。”

薛大人紧随其后下车,望着远处堆得老高的麦垛,忍不住附和:“祭酒所言极是,往年路过此处,虽也见秋收,却从未有这般热闹的光景。你瞧那田埂边的麦垛,整整齐齐像小山似的,一看便知今年收成错不了。”

谢临洲站在他们身旁,见着孩童抱着比自己还高的麦子踉跄前行,却不肯松手,“咱们国子监总教学生粒粒皆辛苦,总归是纸上谈兵,往后若是得了批准,该带他们来看看。”

李祭酒闻言点头,“该是要带他们来的。”

他们几人闲聊着,李夫人与薛夫郎就在一旁指挥下人安营扎寨,既然是秋游那得玩个尽兴,能体会到秋天的乐趣。

指挥下人安营扎寨的地方乃是薛家的田地,田地离庄子还算近,洗漱可以到那边去,今夜他们打算就睡在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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