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的一年四季(239)
这时,年哥儿端着一个陶盆走过来,里面装着几个烤得焦黑的红薯,热气腾腾的。
“少爷,少君,刚烤好的红薯,你们尝尝。”年哥儿将陶盆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递到阿朝面前,“这个最甜,我刚才摸了,软乎乎的。”
阿朝接过红薯,烫得双手来回倒腾,好不容易剥掉焦黑的外皮,露出橙红的薯肉,热气裹着甜香扑面而来。
他吹了吹凉,咬了一口,甜得流心,软糯香甜,忍不住感叹:“真的好甜呐,甜到心底了。”
谢临洲也拿起一个红薯,慢慢剥着皮,看向阿朝:“明日休沐,带你去看戏如何?我们也有一段时日没出去看戏。”
阿朝眼睛一亮,点点头:“好啊好啊。我顺带去长风轩看看有没有别的没吃过的糕点。”
=
天刚蒙蒙亮,府里的仆役就把暖炉、毡毯和钓具搬上了马车。
阿朝与谢临洲穿上御寒的衣服,刚出府门口,就听见李襄清脆的声音,“阿朝,谢大哥,你们快点,我们等好久了。”
抬眼看去,被掀开的帘子里,李祭酒穿着藏青棉袍,李夫人则裹着枣红斗篷,挽着李襄的手坐在马车内。
阿朝笑道:“襄哥儿,师傅,师娘,你们先出去,我们在后头的马车一块走。”
话语落下,他拉着谢临洲就往马车上走,车厢里铺着厚毡,暖炉里炭火正旺。
坐在马车内,后背靠着车厢,阿朝叹息:“唉,就是少昀要和他爹回老家探望外祖父外祖母,要不然能和我们一块去钓鱼的。”
上回烤肉宴后,第二日,他和谢临洲原本计划出去外面看戏的,结果下了一天的下雪,计划搁置下来。
明日冬至,今日与明日谢临洲都能放假,不然他们夫夫二人难得有这般清闲的时候。
“无事,此番有赵兄弟与他夫郎,我们冬钓也有乐趣。”谢临洲安慰。
昨夜二人闹得有些完,现在困意涌上心头,他闭目养神。
马车行至城外,一片芦苇荡映入眼帘,岸边已结了厚冰。
仆役们忙着凿冰搭钓台,谢临洲先帮阿朝把毡毯铺在石墩上,又替他理了理衣领:“风大,别冻着。”
阿朝坐的稳稳当当,接过年哥儿递来的鱼竿,笑着道:“放心不会冻着的。上回,跟着你学了那么多次,今日定能钓条大鱼。”
谢临洲坐在他身旁,当个夸夸怪,“嗯,定能的。”
随后,他接过青砚组装好的钓竿。
李夫人坐在一旁,看着李襄蹲在水边玩冰,无奈地摇摇头:“这孩子,哪是来钓鱼的,分明是来撒野的。”
明年就要嫁出去了,孩子还这般孩子气,可怎么好。
李祭酒脸上挂着笑,“好了,让他玩去吧,这段时日闷在家中,他也难受。”
说罢,他把鱼饵递给谢临洲:“我这鱼饵是用酒泡过的,冬日里鱼嘴刁,用这个准能上钩。”
不多时,谢临洲的鱼竿先动了,他轻轻一提,一条半尺长的鲫鱼跃出水面。
阿朝眼睛一亮,自己的鱼竿也不看了,连忙帮着摘钩:“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有收获了。”
李襄也凑过来,兴奋地喊:“谢大哥,我也要钓。”
谢临洲便把自己的鱼竿递给他,耐心教他如何握杆:“手要稳,感觉到鱼拉钩再提。”
李襄钓鱼了两刻钟,没钓上鱼来,灰头丧气的拉上阿朝去打雪仗。
阿朝看看谢临洲,得到对方答复后,穿好防寒的衣裳就跟着李襄走。
李祭酒看着走开的两个人,无奈的笑了笑,“唉,我这个小哥儿就是静不下性子。”他看向一旁和李夫人闲聊的赵灵曦,“灵曦,你也跟他们一起去玩吧。”
赵灵曦摇头,“近来身体不太舒服就不多动了,再者陪婶子说话也好。”
也是知道他身体不太舒服,李襄才没有约他去玩别的。
赵衡放好鱼竿,看他眼,没看到有什么异样,这才和谢临洲一起钓鱼。
那边,李襄扯着阿朝往村口的开阔雪地跑时,嘴里还在不停嘟囔:“那冰窟窿里的鱼肯定是成精了,两刻钟连个鱼影子都没见着,白费我扛着鱼竿等那么久。”
说话间,他弯腰抓起一把雪,双手快速揉搓,捏成个拳头大的雪球,猛地转身朝阿朝砸去,“先拿你出出气。”
雪球擦着阿朝的衣角落在雪地里,溅起细碎的雪沫,阿朝反应过来,立即揉了个雪球,暗暗道:“想偷袭我阿朝,难得很。”
李襄还没得意地笑出声,一团带着凉意的雪就啪地贴在了他的后颈上,“是谁偷袭我?”
他说完,转头就见阿朝站在三步外,双手各攥着一个比他刚才捏的还紧实的雪球,指尖沾着的雪粒晶莹剔透,眼里满是狡黠的光:“襄哥儿,你扔得太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