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的一年四季(243)
谢临洲应声,先扶着阿朝踏上马车,自己才随后坐进,车帘落下时,还细心将边缘掖了掖,挡住外头的寒风。
赵衡夫夫二人与同行的仆从上了另外一辆马车,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几辆车首尾相衔,缓缓朝着李府的方向行去。
车厢内铺着厚实的锦垫,阿朝靠在谢临洲身侧,刚才滑雪的劲儿还没完全过去,嘴里仍絮絮叨叨说着下次要带个小篮子,在坡底捡些好看的冰碴儿。
谢临洲听着,指尖轻轻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偶尔应一声,目光落在他泛红的脸颊上,满是柔和。
不多时,马车便到了李府门前。
李夫人早已在朱漆大门外等候,见马车停下,立刻笑着迎上来:“一路冷不冷?快进府暖和暖和。”
说着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快带谢大人和谢少君去东厢房,赵大人和赵少君去西厢房,小媛把各屋浴房的热水都备好,再添些艾草进去,祛祛寒气。”
丫鬟们应声上前,引着几人往厢房走。
东厢房陈设雅致,暖炉早已烧得通红,将屋子烘得暖意融融。
阿朝刚迈进门槛,便再也撑不住,径直朝着窗边的软榻扑过去,整个人蜷在锦被上,长长舒了口气:“可算能歇会儿了,腿都快软了。”
打雪仗,堆雪人,还兴致高涨的滑雪,此刻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疲惫。
谢临洲走过去,在榻边坐下,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没什么汗湿,才放下心来:“刚才玩得太疯,累着了吧?”
语气一顿,他又道:“也怪我,忘了你和襄哥儿疯玩本就累,不该带你去滑雪的。”
阿朝侧过身,脑袋枕在谢临洲的腿上,声音带着点慵懒:“才没有,就是滑雪的时候跑太多趟,脚有点酸。”
他盯着谢临洲的眼睛,“怎么能怪夫子呢,是我自己想去的。”
语毕,他岔开话题:“你说,宴上的鱼都是这么做的呢?糖醋?清蒸?还有怎么做的,会不会做我最爱吃的酸汤鱼。”
谢临洲被他这副馋模样逗笑,指尖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急什么,等沐浴完,去饭厅一看便是了。”
正说着,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谢大人、谢少君,浴房的热水备好了。”
谢临洲应了声,扶着阿朝从榻上起来:“走,先去沐浴,暖暖身子。”
浴房内热气蒸腾,艾草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铜制的浴桶里盛满了温热的水,水面还飘着几片新鲜的艾草叶。
谢临洲先帮阿朝褪去衣裳,小心地将他扶进浴桶里,又伸手试了试水温,轻声问道:“烫不烫?”
“不烫暖呼呼的,最舒服了。”阿朝摇摇头,舒服地将身子往水里缩了缩,水花漫过肩头,带走了一身的疲惫。
谢临洲取来放在一旁的香胰子,蘸了点温水揉出泡沫,轻轻帮阿朝擦拭胳膊。
他的动作格外轻柔,生怕弄疼了阿朝,遇到刚才滑雪时可能蹭到的地方,还会放轻力道,低声问:“这里疼不疼?”
阿朝靠在浴桶边,眯着眼睛享受,偶尔哼唧两声:“不疼,夫子擦得好舒服。”
这话感觉跟什么似的,让人瞬间联想到昨夜的缠绵。
谢临洲轻咳一声,“不疼就不疼,别乱说。”
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哥儿了,阿朝眼珠子一转,“就是舒服嘛,我又没说什么。”
谢临洲扫他一眼,发觉他没有停下嘴的意思,直接命令,“坐好就是了。”
洗到头发时,谢临洲特意取来温和的香胰子,手指轻轻揉搓着阿朝的发丝,泡沫顺着发梢滴落,沾在浴桶边缘。
阿朝乖乖地仰着头,任由谢临洲摆弄,还不忘嘟囔:“我今日出了好多汗,可要把头发洗的干干净净的,要不然就变成臭哥儿了。”
谢临洲笑着应道:“好,给你洗的香香的,我们阿朝是最香的哥儿。”
阿朝又道:“可惜,我待会要回去让年哥儿给我烘干头发,要不然也能给夫子洗身子,洗头发了。”
冬日,洗了头发需要及时烘干,要不然会冻僵在头发,这样不仅难看,还累人。尤其是他们这种头发长的、
“下回吧,下回你帮我洗。”谢临洲道:“今日你也玩累了,沐浴完,让年哥儿给你按按肩背腿什么的,要不然你明日该喊疼了。”
热水裹着暖意,艾草香萦绕鼻尖,浴房里的时光缓慢又温柔,将冬日的寒冷都悄悄驱散了。
第65章
晌午用过全鱼宴后,几人依旧待在李府,没有去任何地方。
聚在一块玩的也都是那些,打马吊、斗地契或是打雪仗在,总之他们空闲不得。
当天夜里,赵府有事,特意派下人前来喊了赵灵曦和赵衡回去。李府内只剩下谢临洲与阿朝两个人继续留在这个地方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