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的一年四季(26)
投钱办事,事事顺心。
窦唯一家乃是勋贵,家族获罪后被贬至四川,如今在京都中,唯有他与父亲的两个亲信。
少主不见踪影,两个亲信失责,当即去驿站让人快马加鞭送回四川,亲信二人则是发动人脉寻找。
刘伯捻着胡须想了半晌,摇头道:“昨日就见窦学子背着书箱走得急,没跟旁人说话。”语气停顿,许久,他终于回忆起一些重要的来“那日,他衣摆上沾了些新鲜的泥土,不像是国子监附近能沾上的。咱们这周围都是石板路,哪来的泥土?”
青砚心中一动,又往城西方向走了半里地,找到窦唯家祖传仅剩下的三进院子。院门锁着,却从墙头探出几株长势喜人的莴苣,叶片翠绿,一看便是精心照料过的。
里头伺候的张婶正在院内晒衣裳,见青砚探头探脑,警惕道:“你是谁,在我们窦家门口想作甚?”
她在窦家干了好些年应有的警惕也有。
青砚并无恶意,主动表明身份。
张婶心下了然,主动搭话:“哦,谢夫子的书童啊,公子在家中,常言谢夫子的好。来找公子啊?这几日没见他回来,我还以为他去寻你们夫子讲课业呢。”
青砚打听,“没来寻夫子,今日见窦学子没来上学,夫子特意让我来关心关心,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儿。”
张婶道:“无事无事。”
青砚又问:“你可知你家公子去了那处?”
张婶脑内闪过一个片段,“前儿傍晚,见他抱着个木匣子往城西方向去了,嘴里还念叨着‘这农具图谱可不能丢’。”
亲信也问过他公子的踪迹,但在此,她没说出来,以免出事。
“农具图谱?”青砚追问,“张婶您可知他常去城西哪处?”
“像是往那片废田去,”张婶指了指西边,“公子常去那儿摆弄庄稼,还画些奇奇怪怪的图纸,有人笑他‘勋贵人家沦落到种庄稼,还敢称懂学问’,他也不辩解,就闷头做事。”
说到此处,她心疼自家公子,忍不住叹气。
青砚不敢耽搁,连忙赶回国子监,将查到的消息一一告知谢临洲。
谢临洲正对着窗外天色出神,听闻‘农具图谱’与‘城西废田’心有所想。
他知他擅长农事,一开始带广业斋的学生时,每每讲到有关农事的,窦唯虽不发言,却会在纸上画了些符号,多是农具的草图。
他说着,快步走到窦唯的案前,仔细翻看平日窦唯最爱翻的书。
果然在《尚书》第三十二页的空白处,用淡墨画着一个简易的曲辕犁草图,旁边还标注着“减辕长,便转弯,省力三成”的小字。
字迹工整,思路清晰,哪里外人说的有半分“目不识丁”的模样?
“公子,”青砚又递上一物,“这是我在窦学子院外墙头摘的莴苣叶,上面有个细小的齿痕,像是被兽夹所伤,而城西废田附近,常有猎户设夹捕兽。”
谢临洲捏着莴苣叶,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抱着农具图谱去城西,衣摆沾着泥土,莴苣叶有兽夹齿痕……看来他的缺席,定与这城西废田和图谱有关。
走,我们去城西废田看看。”
系统的声音十分巧合在此响起【系统任务随机刷新,帮助窦唯转危为安,并寻找出事情真相。奖励积分:六十八。】
谢临洲心中大惊,既没想到窦唯会有危险,又觉得系统任务随机刷新的太频繁。由他多年网上冲浪的经验,他猜测,窦唯与沈长风二人该是他们所在领域的主角。
来不及多想。
走之前,他向李司业告了半日假,并让主动找谢珩说明情况,恳求对方替他代下午一节课。
谢临洲不觉得自己与谢珩之间有什么剑拔弩张的对立。他素来不爱掺和同僚间的闲言碎语,更懒得去计较那些捕风捉影的比较。
博士厅内的人,见到他主动找谢珩说事情,有些惊讶,在他们看来,二人可是王不见王的。
谢临洲站在谢珩的书案前,对方放下手中的朱笔,抬头,耐心十足,“临洲兄有何事?”
他没半分局促,清了清嗓子,把半日假的缘由说清,又道:“下午的课,若谢兄弟不忙,能否替我走一趟,整个国子监内,就你我课程相近,你学问是出了名的好,想来找你代课,最合适。”
谢珩不清楚对方对自己的感官,听此,心中倒是有些意外,思索一番,爽快地应下来:“临洲兄谬赞了,不过是虚名,此事包在我身上。”
语毕,他又仔细问了下午课上要讲的重点。
谢临洲拱手道谢,余光瞥见窗外有同僚探头,想必又要添些新的闲话。
他与青砚刚走出国子监大门,便见一名身着粗布衣裳的老农匆匆跑来,见到谢临洲便作揖道:“您可是国子监的谢临洲博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