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的一年四季(285)
这话让学子们瞬间红了脸,王生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夫子,那不一样,我们后来不是知道实践课有用嘛。可他们现在还抱着老想法,觉得只有死读经义才是正经事,根本不懂这些实务有多重要。”
“你们能明白这点就好。”谢临洲放下戒尺,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郑重,“改革不是为了让你们跟谁比高低,是为了让你们学到真本事,既能背得动经义,也能辨得清稻种;既能写得出策论,也能懂百姓的难处。
至于别人怎么看,不必在意,等下次考试,让他们看看你们的策论,看看你们从实践里学到的东西,比再多的辩解都管用。”
他这话刚说完,底下的学子们纷纷点头,眼神里的不服气变成了坚定。
坐在角落的农家贫寒学子还小声接了句:“夫子放心,开学考,咱们定让其他斋的人看看,咱们广业斋的策论,可不是只会引经据典。”
谢临洲看着学子们朝气蓬勃的模样,心里满是欣慰。他拿起案上的开学考章程,清了清嗓子:“好了,言归正传,咱们来说说开学考的具体流程……”
另一边,阿朝按照自己记忆力的路线,沿着青砖铺就的小径往值房走去。
初春的国子监里,墙角的迎春花已开得热闹,嫩黄的花瓣缀在枝条上,风一吹便簌簌落在肩头。
他抬手拂去花瓣,路过后院时,果然看到那株新栽的海棠,枝干虽还纤细,却已冒出点点嫩芽,裹着淡绿的花萼,像缀了满树的小灯笼。
阿朝忍不住驻足看了片刻,才继续往值房走。
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书卷气扑面而来。书桌上整整齐齐叠着几摞卷宗,最上面放着谢临洲昨晚整理的实践课程笔记。
他笑着摇了摇头,先将案上的笔墨纸砚归置好,又从年哥儿手里接过食盒,从食盒取出新做的绿豆糕,放在碟子上。
随后便拿起实践课程笔记翻看,只见每页都用红笔标注着重点:‘农桑司实践需提醒学子带草帽’‘户部对账要教学子辨真假账本’,甚至还在空白处画了简单的农具草图,标注着“此处需让窦唯来补细节”。
正看得入神,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是书院的杂役老伯端着热水进来:“谢少君,谢博士吩咐过,您来了就给您沏杯新茶。这是今早刚到的明前龙井,您尝尝?”
阿朝连忙起身接过茶盏,笑着道谢:“多谢老伯,劳您跑一趟了。这几日书院里学子们是不是都在说改革的事?”
国子监虽说是今日开学,但从过完年后就有要参加乡试亦或是家住较远的学长回到国子监内。
老伯放下水壶,叹了口气又笑了:“可不是嘛,前几日还有学子跟我抱怨要去农桑司干活,说会弄脏衣裳。昨儿我路过伙房,还听见两个学子在说,等实践课去了农桑司,要好好学学怎么种出甜津津的西瓜。”
阿朝听着也笑了,低头继续整理笔记:“可不是嘛,等他们真去了田间地头,就知道比闷在书房里有意思多了。”
他一边说,一边将笔记里需要补充的地方用铅笔轻轻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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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还有大概十章就完结啦。
第71章
国子监改革在一开始,虽然被很多学子不接受,但是江南白鹿书院来势汹汹,他们不得不接受。
改革稳步进行,阿朝也开始上课,跟着周文清学更深一层的书籍。
平日、谢临洲在国子监带学子,阿朝就在家中学习,得了空闲就送膳食给谢临洲或是和谢临洲一块用膳,给人捶捶肩膀按按摩。
刚开学,国子监不是一般的忙,当月的休沐日只剩下月底那两日的休沐。
阿朝得知此事,立即和苏文彦约在一块商量事。
“文彦,我头都要大了,夫子只能月底休沐两日,我们春游可怎么办呐。”阿朝坐在临窗子的小塌上,叹了口气。
他们此刻正在醉仙楼的包厢内,外面景色宜人,河岸的垂柳抽着嫩黄的枝条,风一吹就垂到水面,搅得碧波泛起细碎的光。
偶尔有画舫从河面划过,船桨荡开的水纹里,还飘着舱内传来的丝竹声,混着岸边卖花姑娘的叫卖声。
“无事,我夫君这个月也忙,春游约四月,四月踏青也好。”苏文彦给阿朝倒了杯新沏的明前龙井,“前日,你写信给我说,你休沐那日种了菜,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月官员们都开始上值,之前堆积的事都要在四月之前完成,且当今皇上选秀已经开始,他们更不得空闲。
阿朝道:“还是不错的,我让孙伯给我看着,我得了空闲就去浇浇水松松土什么的。”
他是有休沐日的,周文清教学不严,该放的假都会给他放,有时候他作业完成的好,还会给他讲游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