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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朝的一年四季(37)

作者:连枝理 阅读记录

她心里的难受又多了几分,“阿朝,唉。”叹气叹气又叹气,“我也省的是这个理,我也跟爹娘提过,可他们……”

她欲言又止,无奈的摇头。

阿朝大抵也知道因为什么,“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快干活吧,日头要毒了。”

王春华勉强的笑了笑,拿起锄头,开始刨坑,专心致志地干活。他把每一个坑都刨得整整齐齐,和起初刨的坑对齐。

这样玉米种子种下去,长出来才会整齐。

她心底不平静。

阿朝撒种子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日头越来越毒,晒得地面发烫,他们二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贴在身上,黏糊糊的。

王老爷子提着水壶来了,还带来了凉好的绿豆汤。

在他来之前,三房几人远远看到影子就跑回地里,装模作样。

阿朝愤愤不平,却无能为力,拿过水壶,仰头,喝几口绿豆汤,甜甜的,凉凉的,顺着喉咙滑下去,很舒服,心里那点不满、愤恨都渐渐消去。

他坐在田埂上,看着地里已经种好的一片玉米坑,心里有了一丝成就感。他想,今年秋收他挑个最大的玉米送给谢夫子。

他不知道的是,秋收之前,谢夫子就把他娶回了家。

此刻,阿朝润完喉咙,就没继续坐在田埂,扛着锄头去干活。三房不肯干,也不是干活的好手,那一个个坑歪歪扭扭的,到时候玉米可不好长出来。

他要回去收拾收尾。

另一头,王春华心里藏着事儿,喝绿豆汤也没平时那么起劲,静静的坐在田埂上,引得王陈氏心中担忧,女儿是不是太累了,身子不适。

他们王家只有在农忙的时候有绿豆汤喝,平时想喝也只有两个孙儿撒泼打滚的时候。

“春华,是不是日头太晒,中暑了?”王陈氏凑到自己女儿身边,压低了声音,“待会你到树荫歇一歇,娘来干活。”

王春华对上娘亲关切的眼神,心中那点种子逐渐长成参天大树,“娘,我没事。”

眼下可不是说话的时候,她计划着今夜回去怎么着都要打感情牌闹一闹。

都是王家人,凭什么,他王老三的女儿能十指不沾阳春水,她王老大的女人就要干的十指长茧子。凭什么三房能好吃懒做,他们大房就要累死累活,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她不甘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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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次日天刚蒙蒙亮,四个人兵分两路。

谢临洲带着青砚出了城,前者昨夜就连夜请了两日的假。二人换上便于行动的短打,背上挎着水囊与干粮,还特意将窦唯图谱中带有‘山、水、木’符号的三张图纸叠好藏在怀中。

窦唯则是留在家中,被谢府中的人照料。

另一头小瞳与沈长风换了身寻常百姓的短打,揣着几张碎银,往城南宅院去。

那宅院藏在一条窄巷深处,院墙斑驳,门口挂着半旧的竹帘,若不仔细看,倒与普通民宅没什么两样。

在带沈长风一起出来调查之前,小瞳就说过出来后事事都要听他的。

此时,小瞳没急着上前,先在巷口的茶摊坐下,要了碗粗茶,假装歇脚,实则留意着宅院的动静。沈长风紧随其后,坐下后只当寻常喝茶的客人在闲聊着。

约莫辰时过半,竹帘掀开,昨夜那个穿灰布长衫的人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个用油纸包好的包裹,脚步匆匆地往巷外走。

小瞳与沈长风相视一眼,后者付了茶钱,二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那人七拐八绕,竟走到了府衙西侧的一条胡同里,停在一间挂着‘王记笔墨’的铺子前,敲了敲门板。

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探出头,见是灰布长衫人,便侧身让他进了屋。

小瞳隐在胡同口的老槐树后,借着枝叶遮挡,隐约看见铺子里的情形。

山羊胡男人正是府衙负责文书登记的小吏王顺。

只见灰布长衫人将油纸包递给王顺,两人低声说了几句,王顺接过包裹,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递给对方。

小瞳心头一动,待灰布长衫人离开后,悄悄绕到铺子后窗,屏住呼吸听着里面的动静。沈长风也轻手轻脚的跟随其后,前者偷听,他则是观察四周。

“那沈家的药田地契,你当真能改?”是灰布长衫人的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王顺轻笑一声,语气满是得意:“放心,只要银子给够,在官府的登记簿上添几笔、改个名字,还不是易如反掌?不过你可得跟福安堂的掌柜说清楚,这事要是败露,我可不会认账。”

做这一行最忌讳反水,拖人下水。

“那是自然,只要能拿到地契,少不了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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