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安茜雅抬手就要解开他的衣服。

赫利加洛向旁边避开，捂住自己的衣领，“这样不好……真的已经愈合了。”

安茜雅语气坚定，“那也让我看看。”

月光下的赫利加洛红着脸，教义和修养都不允许他在异性面前袒露身体，更何况这还是安茜雅，是他喜欢的人。

安茜雅轻轻吸了吸鼻子，垂下眼眸，一副要哭的模样。

“……我给你看，别哭。”赫利加洛叹气，哪怕安茜雅只是做做样子，他也无法再接受她因为自己流泪的可能。

果然，安茜雅抬起的脸上没有任何难过的神色，“我来。”

她想剥赫利加洛的祭袍已经很久了！

祭袍的高立领气质庄严，纽扣一直扣到脖子最上方，连喉结也被遮盖住。

安茜雅的手指从第一颗纽扣解起，解开四颗才看到锁骨正中心的凹陷处，一条银白色的空间项链恰好停在那处洼地，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月光照在白皙的皮肤上，添上一层苍白脆弱的美，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要继续吗？”她视线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太长，赫利加洛轻声问道。

“要。”安茜雅的手继续往下，纽扣来到了胸口右侧。

交叠的布料随着纽扣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赫利加洛身上，纽扣一直漫延到腰间，安茜雅扯开两片衣料，将它们挂在赫利加洛臂弯。

初冬的夜晚有些寒冷，让赫利加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交织的黑色疤痕出现在他身上，整个上身几乎没有一块巴掌大的好肉，无论是正面还是背面，全是纵横交错的黑色疤痕。

安茜雅颤抖着抚上赫利加洛心口处的一道伤疤，那处伤口几乎贯穿了整个心脏。

“这些是什么……不是全部愈合了吗？我以为治好了……”

第37章 黑色伤疤 起码你会一直记得我

赫利加洛替她擦去泪水, 无奈地说，“怎么给你看还哭了？伤口是愈合了，只不过污染还在, 这些黑色疤痕就是污染的凝聚, 有些是以前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 仿佛只是不起眼的伤疤, 而不是来自魔族的污染。

“艾尔兰说你讨厌丑陋的东西，是不是丑到你了？我们不看了，好吗？”赫利加洛说着就要拢上祭袍, 被安茜雅按住。

“不丑。”安茜雅没有移开过视线, 喉咙发紧，“污染要怎么清除？”

赫利加洛瞧着安茜雅的脸色，见她真的不介意，才语气轻松地说, “压抑感情避免被污染影响, 用情绪与它对抗就好了。”

“你既要压抑自身的情感, 又要付出情绪为代价去消除污染, 你平时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哪有那么多正面情绪……”安茜雅别过脸, 擦干泪水才转过来。

“有的, 因为你的存在, 让我多出许多从未体验过的情感, 我才能撑到现在。”赫利加洛语气温柔, 他猜测道，应该是谢丽尔把知道的秘术都告诉了安茜雅，“你已经治愈了所有牧师都束手无策的伤口，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我不。”安茜雅沉下脸, “看着你变成没有感情的木偶吗？”

“不会的，我永远不会忘记因为你而产生的感情。”赫利加洛承诺，“相信我。”

安茜雅轻轻摇头，“我当然相信你，但这样不是最好的解法。”

一款优秀的游戏，过关思路必然不会限定死只有一条，但在所有的解法中，综合考虑时间、精力、消耗，一定会有最优解的存在。

“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把你治好后，再让你回到使用秘术、修复伤口的循环中的。”安茜雅平静坚定地说，“赫利加洛，我要让你自由。”

恍惚间，在室内散不去的血气里，赫利加洛再次闻到了安茜雅身上那点轻盈而自由的香味。

“好。”他听到了自己轻轻的回答。

正如每一次那样，赫利加洛无法拒绝安茜雅。

“但在安茜雅大人救我之前，能不能先让我换件衣服和房间？”赫利加洛皱眉，指了指全是血迹的床。

伤口愈合后，这件血衣和脏污的环境立刻变得难以忍受，如果不是想多和安茜雅说话，他早就去洗浴了。

安茜雅露出了这几天以来第一个笑容，“批准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再开始，正好我也需要恢复魔力。”

赫利加洛先为安茜雅找了一间空房间，才去处理自己的事，等他从浴室中出来，干净的祭袍已经将身体完全包裹起来，看不出底下存在层层叠叠的黑色伤疤。

他站在安茜雅的房间门口，看着那个因疲惫而已经熟睡的身影，露出温柔的微笑。

“夜安，祝你有一个……有我存在的好梦。”

*

赫利加洛轻轻敲开方面，他规矩地站在门口，“日安，需要给你时间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