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绛耳气鼓鼓地继续调配药方,过了会儿,才委屈巴巴地抱怨:“这些人为什么总说我勾引他们又摆架子?我娘告诉我要与人为善,我也不是只待他们好,这也有错吗?”
“当然没错,”刘岳铃双手捧起她的脸,强迫她与她对视:“你是世间最可爱的小兔子,只是有些男人会自作多情,求而不得,但求而不得之后是选择尊重,还是恼羞成怒,就得看各自的修养了,错的是那些个没修养的烂人。”
温绛耳依旧委屈,“我现在已经不想对任何人好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刘岳铃松开她的脸,抿嘴想了想,轻声提醒:“唐墨和孙兆那几个被你拒绝过的男修,私下里都说你心比天高,猜测你是看上了李鹤,毕竟他是堂主,最有资质飞升的修士之一,若是李鹤向你示爱,你最好也先婉拒再说,以免被他们嚼舌根。”
温绛耳晴天霹雳:“李大哥也打算找道侣吗?我以为他是特别明事理,才每次都帮我说话。”
“不不不,”刘岳铃急忙摇手:“主要每次看见李鹤跟你有说有笑,我那群师兄弟就嫉妒得咬牙切齿,我只给你提醒一句,要拒绝就一视同仁,以免被钉上势利眼的名声。”
温绛耳深吸一口气:“有意思,我选择跟谁说话与他们何干?随他们说去,我才不会被一帮嚼舌根的人左右。”
但事实上她还是被左右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开始对所有男修板着脸,即便是那些她以为的正人君子。
因为截断了疫病的源头,村里所剩无几的病患,很快被朏朏们治愈。
灵泽谷的村民顾不上新水源的不便利,开始张罗庆典,感谢朏朏一家和前来救援的修士们。
若换作以往,解决了灾害,朏朏一家就会立即启程继续游历,但此番他们还得留下来净化洛水,否则此地很快会闹旱灾。
朏朏一家难得接受村民们的感恩招待。
庆典要持续三日,除了流水席,村民还安排了许多当地的竞技游戏,供客人观赏。
这可把一群想在兔子面前出风头的男修激动坏了,不论是舞狮争霸还是摔跤蹴鞠,战况激烈堪比仙门大比。
每场的获胜者都会神色倨傲的来找温绛耳闲聊几句,而其他落败者则灰头土脸地默默干看着。
温绛耳完全不明白这些男人背着她达成了什么共识,她虽然很爱闲聊,但并不喜欢跟图谋不轨的男人闲聊。
只是碍于庆典氛围,温绛耳还是冷漠地应酬几句。
真不知道这群修仙之人脑袋为什么会被世俗的欲望占据。
直到她余光察觉某个隐匿在村民中的目光。
烛荒。
他竟然也潜伏在这场聚会中,不怕被修士们认出来吗?
温绛耳深吸一口气,方才还无所事事的心开始剧烈加速,听不见身旁的男人在对她说什么。
她注意力完全在烛荒身上。
他穿着猎户的着装,朴素的衣衫并不能让他的脸容和身形隐没在村民之中。
平日里内敛羞涩的村里姑娘,此刻很多聚集在烛荒身边,兴高采烈地围着他说些什么。
温绛耳很好奇,是谁给烛荒换上了那身猎服?
村民很少有如此颀长的体格,能找出如此合身的一套衣裳,多半得来回试穿很多套。
那人可真是有耐心的热心肠啊。
温绛耳咬牙切齿地斜眼盯着烛荒,想象他问别的姑娘玩不玩公主驸马的游戏,骗其他姑娘也给他送吃送喝送衣裳。
就像她这只傻兔子两天来所做的那样。
亏她还真以为他逃下凡间就是为了来找她。
她这两天也给烛荒找了两套换洗的衣裳,为什么他不穿?
“温姑娘?温姑娘?”
“啊?”温绛耳陡然回过神,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修。
“你在看什么?”男修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人群。
那个猎户家少年被许多村民包围着,但因为身高高出一截,男修的视线很快锁定烛荒那张格外醒目的面庞。
没想到温绛耳对他心不在焉,居然是因为被村里的一个绣花枕头吸引了注意。
男修心中愤懑,面上保持微笑,脚尖一转,走过去与那猎户少年打招呼:“小兄弟真是一表人才,年纪轻轻,怎么都没见你参加庆典竞技?刚巧摔跤赛还在进行中,要不下一轮,咱俩过两招,给大伙助助兴?”
他想让这绣花枕头在温绛耳面前出糗,好让温绛耳把注意力挪回“在场最厉害的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