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兔子伤心欲绝的围着小龙崽子想办法,尽可能减轻愈合过程中的极端痛苦。
但烛沧很快给出了简单的解决计策。
每当皎尾快要苏醒,烛沧就会挥出一道震波,把儿子给原地击晕。
只要不醒过来,疼痛就还算可以忍受。
这样的家长在大朏朏眼里简直该拉去南天门砍头一百次。
但由于朏朏们只能帮助小龙愈合受损鳞片,不能帮助小龙脱落死亡的鳞片,过程的痛苦确实没有办法避免,只能看着烛沧一次次手动让皎尾入眠。
“你怎么总扇他脑袋?可不能把孩子扇傻了呀……”温青妩心疼地摸摸皎尾的脑袋。
烛沧面无表情:“不然扇哪里?屁股扇没了他都未必能昏迷。”
兔子们只好认了。
把皎尾扇晕已经够残忍的了。
更残忍的是半个月后。
皎尾四肢开始长出新鳞,证明身体恢复了一些元气。
几条龙开始轮流帮小龙拔除后脊到脖子两侧的幼鳞。
这些鳞片已经死了,本来能自然脱落,由于此前朏朏的拼命治疗,鳞片必须手动拔除。
四肢那些凋零的鳞片脱落时并没有出血,拔幼鳞那场面可就超出兔子的承受能力了。
已经哭得没气儿了的温绛耳安静了半个多月,这时候终于是疯了。
护着小狗精不让拔了,温绛耳要想其他方法蜕鳞。
大龙们面面相觑。
“不可能自然脱落了,你们把死鳞重新连上了鳞鞘。”一条龙分析原因。
另一条龙给出解决问题的额外选项:“除非你们把他丢进三昧真火,烤上七七四十九日,就能达到业火灼烧的成效,让死鳞再次自然脱落。”
无奈,因为无法忍受大龙们粗暴的拔鳞片,温绛耳咬牙心一横,亲手给皎尾清理死鳞。
这些幼鳞看着枯黄,实际上非常坚固。
用夹子镊子都不可能拔出来,得手劲大的徒手拔。
大龙们可以化出半兽的坚硬龙爪,非常适合拔鳞。
而温绛耳就算化出兽爪,也是软绵绵的肉垫。
她坚持要亲手处理伤口。
拔了一上午,皎尾的血已经跟她手指上割伤的血汇在一起,染红了床单,可把大兔子们心疼坏了,可温绛耳说什么也不肯轮换。
一群朏朏就这么围在床榻边,一会儿帮小狗精止血,一会儿帮小兔子愈合双手。
三天过后,皎尾浑身的死鳞被温绛耳小心翼翼全部清理干净。
筋脉的阻塞终于清除,皎尾自愈变快,醒来的次数也变多了。
几条龙要不眠不休,轮流守着扇小龙脑袋。
烛沧扇得尤为起劲,很难分辨她是担心儿子受苦,还是报复儿子骗通行令逃下凡。
这么扇下去,真得扇傻了不可。
朏朏大姐认为可以让皎尾自然苏醒,让朏朏用法力缓解疼痛。
烛龙们很少反抗朏朏们的要求。
更何况现在疼的是小龙不是他们,所以他们只是提醒了一句“很难完全缓解疼痛”,就没有继续劝阻了。
当天傍晚酉时初刻,皎尾又开始迷迷糊糊地深吸气,逐渐恢复意识。
这次没被立即扇晕。
还没等睁开眼睛,皎尾平静地睡颜就开始变得痛苦,眉头紧皱。
他开始缓慢摇晃脑袋,额头上冒出细汗,很快蔓延到满脸汗珠。
大小朏朏此刻已经围绕在床边,一起施展渡厄安梦诀。
若换作凡人病患,再重的伤势也该毫无知觉了。
但皎尾不是凡人,凡人在进入混沌界的一瞬间就会化为灰飞,伤势也够凡人死伤千百回,朏朏的安抚不过杯水车薪。
察觉到皎尾短短片刻汗如雨下,大姐赶忙招呼:“他醒了就把甘霖珠喂下去试试!”
不等旁人回应,温绛耳转身就冲去取灵珠。
皎尾神色惊慌地睁开眼,眼前模糊地闪过温青妩和温涂苏的脸,“嗯……嗯!”
温青妩往前一栽,差点压在皎尾伤口上,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才没压上去。
但皎尾一只手抠住了她腰带,硬把她往下拽。
这条小龙急着想要阿娘救救他,给他呼呼伤口,但由于疼痛过度,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力道的感知。
“别拉别拉!”几只朏朏一拥而上拉住温青妩的身体:“松手快!宝贝乖!松手松手,压着伤口就更疼了!”
“嗯!嗯!”皎尾用力闭起眼睛,牙齿咬得咯咯响,躯体缓慢扭动,想找到个减轻痛苦的姿态,但很快疼得不敢动了,一咧嘴就哭了起来。
大朏朏们心都揪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