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温绛耳接过它递来的手链,套在了肉嘟嘟的手腕上,“谢谢你皎尾,这个我也很喜欢。”
她从继母和爹爹身上学到过一百种让小孩难受的花招。
但她选择成为她最爱的人,那个被全村人爱着的大兔子仙女。
她可以认真爱它。
可怕的业立无法在最可爱的孩子身上传递下去。
李放歌回来后不久,孙家兄弟俩死在路边的消息就在村里传开了。
死前刚巧来过李放歌的家。
万幸没有死在她家里。
可被审问肯定是少不了的了。
起初李放歌还疑惑为什么村长派来调查的人说话还挺客气。
根据她的经验,摊上这种破事,绝对会被一口咬定是杀人凶手。
后来得知了两人的死状才明白过来,这案子还真没法是她干的。
那孙家兄弟俩的眉心到后脑勺被贯穿了一个非常细小的洞,甚至没流血。
两个人死状表情很平静,像是完全无知无觉中暴毙。
村里的仵作已经验尸完毕。
死者身上没有任何淤伤打斗的痕迹,头骨上就那么针尖大的贯穿伤,但里面的脑浆子都震碎了。
这压根不可能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李放歌的嫌疑也就被排除了大半,而且最近又在闹妖患,发生什么怪事都在预料中。
这件事就被当成了妖魔作恶。
但两个死者的表兄刘老四是知情者,毕竟俩表弟就是听他的话留在寡妇家里看着孩子的。
他上门支支吾吾问过发生什么事,但又不敢气势汹汹的问。
毕竟事情若是摊开了讲,是他嘱咐表弟留下看守才导致二人遇害,担心亲戚闹上门,刘老四没问两句就被李放歌说服了。
事情肯定是妖做的,但为了避免惹祸上身,他俩最好都一口咬定,孙家兄弟俩是自己脱离搜粮的队伍,不知所踪。
此前刘老四特地找去金鳞山,问李放歌为何私藏可以救灾的小仙童。
李放歌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事情一旦暴露,温绛耳很可能会被有权有势的家族囚禁,成为敛财的工具。
她希望能等到天水宗的仙尊赶来除妖。
毕竟村里人是失去味觉,不会真的饿死。
忘归鸦是想成为这个洲的统治者,而非杀光所有人。
除妖的事不算非常紧迫,不该牺牲无辜的孩子。
刘老四最终被她说服,但作为保守秘密的条件,他要求全家能来李放歌这里抓着温绛耳的手吃饭,粮食他可以自备。
李放歌无可奈何,也只能替温绛耳答应。
于是,每到吃饭的时段,温绛耳胳膊上就会挂满人,脚踝还被小怪兽的尾巴卷着。
不久前她还住在山洞里感到孤独,而现在未免太过热闹了一些。
“这孩子生的可真是好看,瞧着眉眼挺像她那个天仙娘,半点看不出那个赌鬼的影子。”
“是呢,瞧这一脸福相,还天生有这样驱邪的本事,说是天仙下凡也不为过,偏是那群修士说她娘是妖,妖哪有只救人不害人的呢?”
“迟早有沉冤昭雪的一天。”
……
听着大人们闲聊的话语,温绛耳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还要强压嘴角,尽量优雅平静的继续吃饭。
但吃着吃着,眼皮子又开始打架,她脑袋晕乎乎,手里的筷子忽然掉在桌上,脑袋一歪昏睡过去。
李放歌慌忙推开众人的手,搂住温绛耳肩膀摇晃:“绛耳?绛耳!”
温绛耳忽然惊醒,迷糊问:“怎么了掌柜的?”
李放歌皱眉不安地摸摸她脑门,没发烧啊,“你这两日怎么一吃饭就犯困?从前一道吃饭的时候不是可精神了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绛耳清醒过来,也警觉地转头看向自己碗里的食物:“萝卜包子!”
“对呀,你不是最爱萝卜馅儿的包子吗?特地让周婶给你包的。”李放歌满脸困惑,总觉得温绛耳的脸色有些苍白:“怎么一吃就打瞌睡呢?”
周围的人都已经放下筷子,因为如果不触碰这孩子,饭菜就味同嚼蜡,只能等着温绛耳清醒过来一起继续吃。
温绛耳有些羞愧地抠着自己的小肉手,“对不起掌柜的,我一定好好吃,不打瞌睡了!”
“我是怕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呀。”温绛耳双眼无神地回答,“小兔子宝宝很喜欢跟掌柜的一起吃萝卜包子。”
“不行。”李放歌直觉不对劲,站起身:“找郎中来看看。”
刘老四一惊,清了清嗓子沉声提醒,“你家里藏着个隔壁村的孩子,本就容易引人怀疑,不能节外生枝,这么小的孩子,犯困不是常事么?没必要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