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仙尊的黑月光回来后(130)
“喻英!喻英救救我!”喻令忽而大声喊他的名字,显然将逃生的希望寄托在了辞凤阙身上。他在半空不停蠕动,吊住他的缚灵锁隐隐到了石块边缘,喻令并不曾注意到。
辞凤阙可没这个好心,他推着君青玉离开石坑。车轮滚过凹凸不平的石面,君青玉双手安分放在膝上,问道:“原来师兄的真名叫做喻令么?”
辞凤阙忍住了说出“不其实是辞凤阙”的冲动,咽了口气:“嗯。”
君青玉浅笑着:“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熟悉。”
“你想起什么了么?”辞凤阙紧张地问。
“师兄希望我记起什么?”君青玉轻飘飘将问题抛回。
希望你能记起我是你道侣之事,辞凤阙暗戳戳想,并且忘记我给你下药之事。他许久不曾回答,见到君青玉疑惑眼神才轻咳一声:“自然是希望你将所有事情记起来,这样我便能少操心些。”
君青玉兴许是被姬无常抓到此处还未回神,表情竟是异常的乖巧,辞凤阙看在眼里叫在心里,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想到来此的另一目的。
蛊坑边缘蜿蜒着一条螺旋向下的石径,青苔斑驳的石阶仅容侧身踏过,君青玉身下的轮椅无法通过,辞凤阙同君青玉打起商量:“我得下去,你要不先回到鬼居?”
君青玉闻言轻笑:“师兄嫌我累赘?”
“不不不,”辞凤阙摆手,“我带你飞下去也不是不可……”
他话尚未说完,眼睁睁见君青玉自轮椅上起身,辞凤阙甚至没反映过来下意识要去扶住他。君青玉抖落堆迭膝间的衣物,柔柔缥缈的碧荷青顺住衣间纹路展开,辞凤阙微愣:“你这是……”
君青玉:“方才不想站起来。”
辞凤阙回头,隐隐约约还能见到喻令的发尖,他估计磨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君青玉存心让他吊在那处。
总觉得君青玉失忆之后变得顺眼了许多,辞凤阙不禁想,待他恢复记忆之后能将这脾气也带回去么?
“不走?”君青玉催促。
辞凤阙自己都未意识到地笑起来:“你是何时能站起来的?”
君青玉看他一眼,似是有些无奈:“我只是身体虚弱,并非双腿残疾,好好调理便可以站起。”
“可在秘境中时你脉象依然阻滞,不像是气血充盈的模样。”
君青玉:“我施了幻术,故意骗你的。”
辞凤阙不曾想到这个答案,倒不觉得有多生气:“你骗我作甚?”
“我猜想你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应当会十分有趣。”君青玉没看他。
辞凤阙哑然失笑,君青玉以往很喜欢用这招骗他。果然,无论是否失去记忆,君青玉还是那个君青玉。
当年他们在醉花都之时,有一次君青玉被取完血后昏迷了三日不醒,辞凤阙苦恼地围着人转来转去,却碍于身份无法现于人前,只能干着急。
那时他成为君青玉身边的役鬼不过两月,勉强生出一点信任,知晓对面这人死去自己也活不了,于是只能想法子跑出去给他偷疗伤药。刚开始还唾弃自己堂堂鬼域少主怎得做起这等偷鸡摸狗的事,后来却变得大摇大摆还能有闲心说今天这药谁炼的品质太差,就这么跑了五日,终于等到君青玉清醒。
君青玉醒来时,明月将将挂上天际。辞凤阙守着他无事可做,既不能同他拌嘴又不能跑远,便坐在窗框上,折了一朵桃花,边数扯掉的花瓣边时不时远远看他一眼。
君青玉的那座小院,窗外种了一棵桃树,低矮的桃树被徐徐春风吹拂,粉红的花瓣便会飘进屋内,辞凤阙这几日偷药,药用完后便将瓷瓶砸碎,只取一块小小的碎瓷片串在丝线上,五颜六色的方块碎瓷整整齐齐地被他挂在窗框上,风吹过会叮叮轻响。偶尔逗留几片桃花花瓣挂在线上,辞凤阙便会伸出手取下绯红花瓣,月色下那双手白皙若玉,凌厉又漂亮。
君青玉眼底映上烟霞色的衣袂,主人衔一枝桃花,比春色还要艳上三分。他静静看上许久,才出声道:“我睡了多久?”
辞凤阙惊喜地偏过头:“你终于醒了,”他跳下窗走到床边,“昏了五日。”
君青玉撤回视线:“我想要你手上花。”
辞凤阙懒得惯着他,手一伸按上君青玉手腕,想要查探他的脉象。
不过几秒后他一脸不可思议地收回手:“这种脉象,一般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有,你是如何活着同我说话的?难不成我们间该当鬼的人是你?”
君青玉剧烈地咳嗽起来,指尖抓皱床单,他不回答,只又重复一遍:“我想要你手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