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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番外(273)

作者:不若的马甲 阅读记录

当时不止林木,他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李流云斟酌须臾:“我想,那应该就是她的本源。”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无不面露惊愕。

李流云:“你们可记得之前在京观的时候,她说她从未为人,何谈托死么?”

他们当然记得,林木头皮一紧:“你说她是……那把伞?”

李流云也是猜测,不敢十分断定,他试图去查看那把伞,但是听风知攥得实在太紧,哪怕昏迷也没有半分松懈。

李流云思索:“如果那把伞是白冤的本源,或许……”

林木急问:“或许什么?”

“或许她并未彻底消亡。”李流云想起当时的情景,有几点可以佐证他的猜测,“不难看出,那些枉死的冤魂都是担在白冤身上的,每一条绑缚冤魂的枷锁全都卡在白冤骨缝里,与她如影随形。而白冤被秋决刀屠杀之后,那么多冤魂也没能拆了她挣脱枷锁,可想而知,两者之间的枷锁,根本无法强行拆解。但是最后,那些冤魂没有被一同屠灭,而是纳入了伞中。”

连钊顺着他的话,越琢磨越震撼:“对。”

因此李流云才会想到:“或许这把伞就是白冤本源,如果伞盖是她的皮,那么伞骨就是她的骨。只是因为遭到屠杀,才会归于本源。”

林木激动起来:“归于本源,然后呢,她没死吗?”

这个不好说,毕竟人死了也有具尸体躺在地上,白冤死了,归于本源当然就是一把“尸伞”。

但是李流云并没说出口,他隐约觉得听风知的状态不太对劲。

客房内昏睡的周雅人攥着报死伞,陷入了一场混杂且不属于自己的乱梦。

梦里人跟他拥有相同的眉眼,只是神韵差别甚远,当然比他潇洒,比他意气风发,他问白冤姓名,那双注视的眉眼清亮而多情。

白冤愣神间,倒携的报死伞落在地上。

他拾起那柄报死伞,盯着伞柄刻写的两个篆体字,慢慢念出声:“白冤?你叫白冤么?”

这是伞铭,从此也成了她的姓名,也本该是她的姓名。

于是她说:“我叫白冤。”

此后他每一次枉死,她携报死伞来到他身边,无数次地告诉过他:“我叫白冤。”

直到辗转千年,她对活生生的周雅人说:“我叫白冤,不白之冤的那个白冤。”

随即他们在太阴/道体大打出手。

或许那些岁月实在太过久远,报死伞传导的记忆像洪流中的碎石,纷乱散落各处,沉埋泥沙之下,只偶有水流冲开泥沙,浮出零星片段,让他分不清发生于何年何月,又在何时何地。

而那个陪过白冤一程的年轻人,此刻腰间扎着绛紫外袍,一手拎黑靴,一手提溜着刚抓的两条鱼,用一根树藤吊着鱼嘴,光脚蹚过河滩,灿笑着走向树荫下的白冤。

鱼已经去了内脏刮干净鳞片,生了火就烤,他用木枝搭了个简易的烤架,手脚相当麻利:“你要去哪里?”

白冤盯着火堆,淡声道:“咸阳。”

“探亲?”

“不是。”

“那你去都城做什么?”

“办点事。”

年轻人往火堆里添了几根干柴,明白对方可能不便相告,便识趣地没再追问。

白冤注视他垂眸添柴的举止:“你要去哪儿?”

他没将外袍穿上,只着一件雪白里衬,墨发高扎在头顶,惬意地沐在春风里,自然而然地回答她:“我送你一程。”

白冤顿了顿:“那些匪徒是我杀的。”

他偏过头,眼尾弯着,眸中含着不确信。

白冤对上他审视探寻的目光:“不信?”

他笑起来:“你很厉害嘛。”

白冤开口:“所以我……”

他却抢先道:“我还是得送你一程,女子一个人行路不安全,多个人同行也能有个照应。”

白冤本想说她不需要照应。

但是,那人弯着眼睛对她笑:“咸阳还有很远的路,我呢,别的不太会,但是可以烤鱼给你吃。”

可能是春日的阳光太灼目,白冤忽然有些失神:“……昭苏。”

闻声,他原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浮灰,走到树荫处,蹲下身与席地而坐的白冤平视:“我叫贺砚,我跟他长得很像吗,以至于你总能把我错认成他。”

岂止是像。

白冤懒得回答,反问:“谁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贺砚扬起的笑容忽然僵化在嘴角,他迎着白冤平静的目光,心底没来由的慌了一下。

抑或者,不是贺砚在慌,而是窥听了这段记忆的周雅人。

带入了贺砚的周雅人听见白冤说:“你是阿昭苏,也可以是贺砚,你想做谁,你便去做谁。”

周雅人觉得心脏在颤,过电似的麻过一阵,又骤然紧缩成团,痉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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