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孤让你杀我了吗?(140)
“我……” 唐安的声音干涩。
看着他这副窘迫又强自镇定的模样,卫舜君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松开了手,重新靠回软榻上,仿佛刚才那瞬间的逼近和暖昧只是唐安的错觉,但空气中残留的张力依然清晰可辨。
“起来吧。” 卫舜君恢复了那副平淡的口吻,“地上凉。”
唐安依言站起身,感觉膝盖有些发软,他不敢再看太子的眼睛,目光游移间,又想起了刚才那个叫茵茵的花魁,那股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他忍不住问道:“殿下,刚才那位姑娘……属下总觉得,她好像一个人……” 他皱着眉头,努力在记忆中搜寻,“可是,又想不起来具体像谁。”
卫舜君闻言,眸光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端起旁边侍女新换的热茶,轻轻吹了吹浮沫,语气听不出情绪:“哦?像谁?莫非是唐侍卫的旧相识?” 这话听起来平淡,但细品之下,似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意。
唐安连忙摆手:“不,不是!属下怎会认识这等风尘女子!只是……只是觉得面善,尤其她侧脸低头抚琴的样子……” 他努力描述着那种模糊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很模糊……”
卫舜君抿了一口茶,淡淡道:“世间相似之人众多,或许只是错觉。”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既然来了,就别躲在窗外吹冷风了。坐下,陪陪孤……。”
唐安一愣,看着太子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下了。只是这位置离太子依旧很近,他能清晰地闻到太子身上那混合了原本冷香和此地脂粉酒气的复杂味道,让他心绪不宁。
接下来的时间,卫舜君并未再召任何女子进来,只是偶尔让门外候着的龟公送些点心和酒水。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目光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或者在等些什么。
唐安陪坐在一旁,更是如坐针毡。太子的沉默比之前的质问更让他不安。他偷偷打量着太子的侧脸,那迤逦的轮廓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他想起太子刚才看自己的眼神,想起那指尖的温度,心头又是一阵紊乱。太子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听曲?还是别有目的?那个叫茵茵的花魁,真的只是巧合吗?
回到小院后,唐安脑中时不时闪过太子刚刚端着茶杯的靠近,让他分心。而太子依旧每日喂鸡,也就是唐安有了闲钱,竟然连太子用精米喂鸡都不管了,而唐安依旧在每日傍晚左右出门,主要买些吃食并且打探消息。
这天,他刚从小市场回来,就在院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石缝里,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卷成筒状的纸卷。他的心猛地一沉。
是三皇子那边的联络信号。
他迅速将纸卷藏入袖中,回到自己那间杂物房,才小心地展开。上面的字迹潦草而熟悉,是三皇子身边那个阴鸷幕僚的笔迹,“浮白,卫舜君近日动向,为何迟迟不报?记住,你的身份,和你那条贱命,是谁给你的。三日内,若无有价值之消息,卫舜君就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想必你不愿成为临川镇外乱葬岗的一具无名尸吧!”
字里行间透着冰冷的杀意。唐安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发抖,心里下定了决心。
他走到桌边,磨墨,铺开信纸,笔尖悬在半空,久久无法落下。最终,他提笔写字,“太子每日辰时起身,今日午膳多用清淡,动筷约五六口,喜食鱼羹。酉时后偶有外出消食,咳嗽三两次,喝药不佳,久病不愈。”
唐安将毛笔放在一旁,吹了吹未干的墨迹,脑中觉得自己真是聪慧极了,他卷吧卷吧,借着清扫院内卫生的由头,将小纸条又放回了原处。
等他再次出门时,那小纸条已然消失了踪影。
第二天,他在外出时,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盯着他。那视线如同毒蛇,黏腻而阴冷。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似乎有意无意地,将这种窥探延伸到了他们居住的小院附近,他傍晚回来,正好撞见太子站在天井中,目光锐利地扫过院墙之外的一处阴影。
“有人。” 太子淡淡地说,语气肯定。
唐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强作镇定道,“或许是附近的野狗,或是路过的闲汉。这地方鱼龙混杂……”
卫舜君转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伪装,直抵内心。“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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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唐安:太子今日多吃了两口饭,看来是喜欢我做的菜!